回,始終不肯聽人說明情況。
任寒風吹亂長髮,任涼意浸透骨髓,大雪溼了衣裳。
他不信。
他說,他要去陵安接她。
作者有話要說:
走來窗下……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宋·歐陽修《南歌子·鳳髻金泥帶》
無慾以觀其妙,有欲以觀其徼,兩者同出異名,皆為道。
——改編自老子《道德經·》
前塵舊世(五)
這大半年的征戰,已讓朝中大半臣子對謝無鏡由衷欽佩。
謝無鏡雖不與他們交好,卻不妨礙他們對他示好。
他們紛紛勸他別去。
與孫衡一同回來的一名小太監悄悄告訴他,他親耳聽到一名道士回報孫衡,說她死了。
當時孫衡與那道士都很是慌亂。
孫衡對道士大發雷霆,但最終還是將此事按下,對外就說是織愉在趕路時自己偷偷跑走,在菩提山上沒了性命。
至於事實如何,小太監也不清楚。
小太監勸謝無鏡不要回去。正值用人之際,邊關戰事未平,他這一走,恐怕陛下會找理由治他的罪。
但謝無鏡還是離開了。
沒有上報任何人,快馬加鞭,連夜跑出了大雪紛飛的京城。
一路往南方陵安,天還是很冷。
他擔心織愉一個人會冷會怕,不敢停下,晝夜兼程回到陵安,上了菩提山。
他幾乎翻遍了整座山,碰到山中野獸便殺。怕多一隻野獸,她就多一分危險。
終於,他在一天黎明時分找到了她。
是他追殺一頭兇悍的狼時,在那隻狼的山洞裡找到的。
她就睡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
謝無鏡將她抱入懷中。
她身上不再是那體香混著薰香的花香味,充斥著野獸的氣息與死亡的腐爛氣味。
她身上很冷。
謝無鏡脫下大氅將她裹起來,把臉貼在她臉上。
他喚她:“李織。”
她不回答他。
可他耳邊卻恍惚響起了她的聲音。
那年她看話本,看見話本中女子喚情郎,喚名不喚姓。
她對他道:“我不想叫你無鏡。無鏡,無鏡……好像道士的號,好像你還是個道士。叫謝無鏡,有了姓,就像塵世中的人了。”
他思量片刻,喚她:“李織愉?”
她扁起嘴,覺得生疏:“我娘叫我小荔枝。你知道荔枝嗎,南邊的一種果子,可金貴了。甜甜的,很好吃。”
他喚她:“李織。”
織愉聞言眨眨眼,認真思索:“好怪啊。”轉瞬又笑著依偎在他肩頭,“不過你就這麼叫吧。”
“在這世上,只有你會這麼叫我。以後有人叫我李織,我便知道是你。”
此刻,在幽暗的山洞裡。
他又喚她:“李織。”
但她仍不回應他。
她分明說過,聽人這麼喚她,就知道是他了。
為什麼不理他,因為他惹她生氣了嗎?
他輕撫著她的背,向她認錯:“是我錯了。”
以前他這麼說,她總會嗔他:“知道錯就好!”
可現在,她還是不回答他。
或許她是睡著了。
謝無鏡將她抱起,“這裡太冷,不是你該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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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山洞,往歸一觀去。
從山林深處往外走,樹木越發稀疏。
天光乍破,暖金的晨曦灑落。
謝無鏡走出樹林,走到歸一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