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你這幾日甚少與我說話。”
她成神後的變化、她為何變化,他自然都是知道的。
織愉盯著謝無鏡,掙扎了下,終究還是開口:“我如今成神便已這般容易忽視你。待到成聖,我豈不是更……”
更不在意你?
謝無鏡:“總會有方法應對的。”
他看上去並不急躁,讓織愉不知不覺也隨之安心。
織愉抱住他,頭靠著他的胸膛,努力回想過去,想找回過去與他相處時的喜怒哀樂。
但是,很難。
那些感情忽然變得很淺。就像母妃去世後,她隨著時光流逝不知不覺對那份哀痛釋然了一般。
“我忽然想起,鍾渺曾說,她曾以為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唯有為神的痛苦。原來,便是這般感覺。”
若真的只愛蒼生還好。
可若想有私情,這種掙扎就彷彿在無盡的深海里努力往上游,卻發現海面始終那麼遙遠。
那遙遠的壓迫感,會令神也不由自主地退卻。
神想要愛一個人,不只是違背天理,更是要違背本性。
這是何其的難。
織愉越想眉頭皺得越緊,有一瞬間想要放棄掙扎。
可閉上眼,感覺到謝無鏡輕柔的安撫,他環繞著她的氣息。她又忽然想到:
她只是剛剛成神,便想屈服於天理與神性。
那天生寡情寡慾的謝無鏡,這般對她生生世世不願放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為對抗這宿命、對抗這天道法理與本性,付出了多少?
織愉抱緊他,心想:沒道理。
沒道理鍾渺與陵華身為神,也能愛別人,她卻做不到。
沒道理謝無鏡比她更受煎熬都能打破這理法,她卻做不到。
她想了想,違揹著自己平靜的想法,睜開眼,仰起頭親了他一下。
她對他笑:“你以後要提醒我。”
謝無鏡輕撫她的長髮:“好好休息。大災已過,災民自有朝廷安排,你不必太為此勞心勞力。”
織愉點頭。
謝無鏡:“明日不必再去看災民,在家歇歇。”
織愉遲疑須臾,點頭。
她心道:真可怕,她這樣的懶人都被神性逼勤快了,嗚嗚嗚。
想完,她頓了頓,又把想法對謝無鏡說出來,把臉埋在他懷裡嗚嗚嗚說真可怕。
謝無鏡拍拍她的背:“慢慢適應,早晚會好的。”
織愉抬眸看他一眼,只見他眼眸在黑暗中,透著比夜更濃黯的深邃。
她察覺到一絲危險性。
他好像另有盤算,針對天道的盤算。
為神的她,似乎該去阻止。
但她終究還是壓抑著那詭異的衝動,閉著眼睛抱住謝無鏡,睡覺。
半夢半醒間,她感到有溫熱輕輕落在她額間、面頰……
織愉迷迷糊糊地側過臉也親了親他,不知親哪兒了,他抱著她拍了拍,與她一同入眠。
*
之後的日子,織愉在有意控制自己的神性。
當她適應後,她發覺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控制。
原本她對荔枝都心如止水了,可她慢慢地又找回了吃荔枝的歡喜,人也變懶了。
做事能讓謝無鏡去幹,她就絕不動手。
她想,也許這是因為她終究不算個真神,做不到真正的清心寡慾吧。
不過她與謝無鏡還是在凡界救助蒼生,積攢功德。
一年又一年,看遍凡界朝代更迭,歲月變遷。謝無鏡又帶她去了靈雲界,仍是堅持行善。
走遍靈雲界後,他又帶她去了妖界、魔界……甚至無名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