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鏡沉默須臾,拍拍她的發頂,言明答案:“鍾渺是神族龍魚轉世。她雖未明說,但已預設。”
織愉訝然一瞬,靠著他的手臂深思。
太複雜的東西,她懶得去想。
她現在更好奇,鍾渺對那條青龍是怎樣的感情?
織愉舉起海魄觀察。
原本她只覺得這是漂亮又神奇的寶石。
現在她彷彿能感受到,海魄裡深藏的久遠前的悲傷。
謝無鏡問她:“你打算給鍾渺嗎?”
織愉:“我不知道,這確實是個難得的好首飾。即便以後不再用,也能做個藏品留念……”
謝無鏡聽出她捨不得這樣的好東西,“那就不給。”
織愉收起海魄,輕聲道:“但這是那條青龍不惜違背世俗與本性對她萌生的愛。這是她的東西……”
織愉閉上眼睛,依偎著謝無鏡,“明天我想去找鍾渺聊聊,你陪我去嗎?”
要去探究一個轉世神族的秘密,她還是有點害怕的。
萬一鍾渺發怒可怎麼辦?
現在在她眼裡,鍾渺已經不是和藹可親的慈母娘娘,而是能斬情的神。
謝無鏡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好。”
聽見他的回應,織愉笑起來,“你不生氣了?”
謝無鏡撫了撫她的肩頭。
良久,他翻身輕輕抱住她:“莫再如此。”
懷裡是她平緩的呼吸。
她已經睡著了。
但感覺到熟悉的靠近,織愉還是本能地抱住他的腰。
翌日。
由於昨晚睡得遲,織愉醒得也遲。
謝無鏡今日不用去議事,陪她睡到日上三竿。
洗漱完,織愉挑了件葭菼色藕花薄裙,披雲霧流霞幻色披帛。
梳了個簡單的髮髻,配蜻蜓落荷的纏絲花簪,透玉掐金絲的流蘇簪。
她今日打扮的十分清雅溫煦。
謝無鏡也在她的要求下,穿了一身風入松的雲袍。
兩人看上去,如同出身儒門的公子姑娘,很是溫文隨和。
織愉對這般穿著的解釋是:“鍾渺怎麼說也是神族轉世,我們對她最好客氣一點,穿得也無害一點,這樣比較好聊天。”
謝無鏡聽出她有點怕鍾渺,輕撫她長髮:“鍾渺打不過我。”
織愉頓時安心,說話底氣也足了,“走,去找鍾渺。”
她挽著謝無鏡朝南海國主宮走去。
一路上,宮侍見是仙尊與夫人出行,紛紛行禮,無人阻攔。
到達主宮,主宮侍者也是先將謝無鏡與她請進會客花廳,才去通報。
沒一會兒,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來,向謝無鏡與織愉行禮,“慈琅仙尊,仙尊夫人。”
鍾渺跟在她身後,比平時多出幾分乖巧。
織愉還禮:“您是國後吧?”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這婦人長得比鍾渺還像慈母娘娘。
不過比起鍾渺,她少了慈悲,多了莊嚴。
國後對織愉笑道:“夫人,我聽阿渺說過您。今日一見,果然如她說的一樣可愛率真。”
織愉客氣地點點頭,便不說話了。
她能感受出來,國後和大多數修士一樣,介意她的凡人出身,對她的態度不如鍾渺姐弟真誠。
謝無鏡:“今日夫人來找鍾渺公主卜卦,我特來陪同,並無要事。如今南海國上下事務還需國後打理,國後不必親自來招待。”
國後聽出謝無鏡打發她離開的意思,笑著給自己圓場:“阿渺年紀輕,我怕她招待不周,所以前來。現在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