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謝無鏡,欠身行禮,儀態娉婷:“仙尊,夫人受冒犯之事我已知曉,卓副齋及其子該罰。只是近來妖魔作亂,陵華秘境開啟在即,這罰可否待日後靈雲界安定再繼續?”
織愉贊成。
她的眼睛和耳朵都完全受不了這血腥畫面,卓清非背上骨頭都出來了!
只是,她若輕易鬆口,豈不是顯得她很大度?
不行,她得胡攪蠻纏,襯托出鍾瑩的大度。
“什麼是安定?妖魔不滅絕,靈雲界如何能安定?你想保他不受罰,直說就是,少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織愉居高臨下,驕橫道,“話說回來,你又憑什麼保他不受罰?差點被殺的是我,你跑這兒來替我裝大度?”
懟回來,快點!
織愉內心為鍾瑩鼓勁兒。
但鍾瑩太讓她失望,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眼波盈盈地遙望謝無鏡,好似期待謝無鏡幫她說話。
是謝無鏡讓他被罰這麼慘的,哪會幫你呀傻丫頭。
織愉恨鐵不成鋼,靠進謝無鏡懷裡。高傲的神情,比禍國殃民的妖妃還要囂張。
久久得不到回應,鍾瑩無奈輕嘆,猶如神女悲憫世人,召出一件雪白薄錦覆在卓清非身上,“抱歉,我幫不了你。此為鮫皇綃,能護你一二。”
卓清非:“公主仁善,此恩卓某銘記在心。”
圍觀者亦是極力讚揚。
這效果讓織愉勉強滿意:
鍾瑩人美心善,成功襯得她蛇蠍心腸了。
行刑繼續。
鍾瑩還是謙虛了。
那鮫皇綃豈止能護住一二,幾乎將叱靈鞭九成九的傷害都擋了下來。
只不過最後一鞭下去,鮫皇綃報廢了。
卓清非實際上只受了兩鞭。
謝無鏡客套地給了幾瓶藥。卓清非道謝,說是回去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天色不早,謝無鏡帶織愉回堯光仙府。
路上,謝無鏡問:“你不欲再罰卓清非,方才為何不順勢答應南海公主饒了他?”
織愉半真半假道:“我懶得理她,也不稀罕做這個好人。我就是要讓他們都知道,欺負了我,就要付出代價。即便我心有不忍,也絕不輕饒。”
謝無鏡沒說什麼,摸摸她的頭。
他如往常帶她去泡了會兒靈湖,然後將她送回房休息。
織愉想拉著謝無鏡一起睡。
反正已經睡了很多次了,一起睡還能吸他的仙氣。
最重要的是,她擔心卓清非父子受罰的樣子,會讓她做噩夢。
謝無鏡:“你先睡,我待會兒過來。”
“好。”
織愉上床,沒睡,拿起話本子看。
謝無鏡走出臥房,將門帶上。
香梅正站在幽靜的院子裡,不安地低著頭。
謝無鏡沒看她,“隨我來。”
“是。”
香梅隨謝無鏡走到遠離織愉臥房的幽靜之地。
四野草木叢生。
明明都是仙花仙草,卻因站在其中的高大男人,憑空瀰漫出肅殺之意。
“你沒保護好夫人。”
銀月高懸,為謝無鏡鍍上一層冰冷的光華。
他語氣仍是那樣淡。
香梅撲通跪在地上,頭磕下去:“請仙尊責罰。”
當織愉那一劍蕩平半片樹林。
香梅的愣怔,不是驚訝那一劍竟平了半個山頭,而是惶恐——仙尊在那劍上下了禁制。
那一道劍風不是劍的威力,而是仙尊施在劍上,為夫人護身的法術。
當夫人需要劍來保護自己,就說明她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