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義。
如今他尊為聖人,合該愛護眾生。或許該大度地對她說一聲:既然如此,我贈你和離書,祝你與心儀之人百年好合。
可他身為聖人,卻覺不該有任何起伏的心腔裡,好似有風雪吹了進來,空洞洞地泛著寒意。
謝無鏡起身,只道:“你若執意嫁他,我不會攔。但他必會為冒犯聖人之妻付出代價。”
織愉詫異抬眸,不懂,已然忘情的他,還在執著什麼。
他似乎也不懂,只是在這黑夜裡凝視她。
他還是那樣清冷不入紅塵的表情,可看她的目光,專注得讓她恍惚覺得,他仍是從前那個謝無鏡。
織愉忽然笑了,捧著河燈離開。
這次,她丟下他,先走一步。
謝無鏡沒有追上去。
他比她更能感受到,天道是多麼不希望他見到她,更不希望他與她再有任何瓜葛。
倘若她也這麼想,他沒有理由去追她,更沒有理由讓她面對與他牽扯的後果。
謝無鏡看著她背過身去,看著她穿過人群,走回河邊,去找蕭翊。
這城太熱鬧,他聽見滿城人都在小聲祈願。
請上蒼保佑他們有情終成眷屬。
請上蒼保佑家人平安健康。
請上蒼保佑夫妻和樂。
……
太多眾生祈願,太多的聲音,亂得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只見她走到河邊。
而蕭翊還在等她。
*
蕭翊正望著滿河的河燈發呆。
織愉將蕭翊的河燈還給他:“不好意思,你的祈願被我看到,恐怕是不能如願了。”
蕭翊接過河燈,點燃放下:“不能被看到,都是騙人的。只有被看到,所祈求之人,才可能應允祈願者的願望,不是嗎?”
織愉:“那恐怕更不行了。”
蕭翊遞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與她沿著河岸走向李府,送她回家。
他問:“他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
觀主向李家人說了,織愉嫁人才能保命。
李家人告訴了他,給他安排了與織愉相處的機會。
但連日的相處,也只換來今日織愉與他碰面時,便回覆他:抱歉,我不能嫁你。
此刻,織愉語調輕鬆:“他也是我三千年沒有成親的原因。他曾給我寫婚書,要我這一世守著他,來世再忘了他。”
“我答應了。”
蕭翊道:“那他來找你,你為何不與他走?我看他……”
織愉打斷道:“你看過我的河燈了吧?”
蕭翊一愣,點頭。
織愉:“那就是原因。”
蕭翊微擰眉,他還是不懂。
織愉語帶調侃:“你知道他是誰嗎?”
蕭翊不解。
他們已走出人群,走在李府附近的清冷大街上。
路旁燈籠與皎白明月照著她,照著路。
她轉過臉來,神采飛揚,驕傲又得意:“我的夫君,他可是聖人。是超脫天地,縱橫三千界的聖人。”
“太上忘情,非是無情,乃忘情而至公。神不會保佑某一個人……”
織愉複述著記憶裡謝無鏡說的話,想到他後面接著說——我出生在你隔壁,倒是可以保護你。
她止住話音,仰頭望明月:“聖人若只護一人,是會遭天罰的。”
蕭翊不再言語,也仰頭望天:“天道護你,人人豔羨。我也曾覺得,你真是好命。原來,天道對你最是殘忍。”
織愉點頭,故作嗔怪,“是啊,真是討厭。”
說罷,她又仰著臉笑:“但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