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愕地看向這個看上去精神恍惚、格外狼狽的人。
他悲涼地看向他手中的傳音玉牌,說話突然變得無比艱難:“他只是……只是……”
只是為了她,只是舍不下她。
桑澤城民滿臉莫名,只當他瘋了,對著夢神山祈願歡呼。
人群逐漸散開。
銘千古握著傳音玉牌,恍惚地向夢神山走去。
他還抱有一絲絲幻想。萬一,到了夢神山,還有辦法將這玉牌裡的話,傳達給謝無鏡,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呢?
他走了兩步,瞧見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定睛看去,是謝世絮。
謝世絮同樣神情凝滯,瞧見他,嘴唇顫了顫,“謝無鏡成功飛昇了。他將會入天脈玄境之中,直到天脈修復後才會出來。”
“要多久?”
“或許千年,或許萬年,或許……永遠出不來。”
這是早就知道的答案,可銘千古還是又問了一遍,謝世絮還是又說了一遍。
銘千古呆愣愣地望著傳音玉牌,“他救了世,可誰來救救他和李織愉呢?”
謝世絮望向夢神山,幻象中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你知道,我在夢神山看見了什麼嗎。”
銘千古一怔,瞭然:
原來不用遞去傳音玉牌,謝無鏡就已經知道李織愉的心意了,他沒有誤會她。
銘千古覺得自己該為此笑一笑,可他笑不出來。
謝世絮走向仙府,“我看見,天道與我,將一個凡人姑娘,逼得走投無路。她的夫君為救她,殉了道。”
銘千古轉身,跟在他身後,沉默不語。
謝世絮:“你知道,我又對李織愉做了什麼嗎?”
“我將她放進芥子大殿中,讓她看到了她母親留下的手記。那手記本被她母親陰差陽錯遇見的友人,戰不癲的亡妻帶回了魔界。”
“戰不癲的亡妻猜到了李織愉轉世與謝無鏡有關,猜到謝無鏡不能死。出於對李織愉的愛護,她不希望李織愉看到手記上的一切,不希望她為了生生世世的不得善終,揹負痛苦。”
“而我卻認為,她性情惡劣,自私自利,也該讓她在死前,明悟謝無鏡對她的付出。所以我不僅讓她看到了手記,我還給她留下了一段話。”
說話間,二人已走回仙府。
謝世絮站在無塵院中,望著屋內,突然有些害怕看到屋內昏迷不醒的織愉。
可是神性讓他那複雜的情感還來不及生長,便消散了。
他只能木然而又殘酷地走入屋內,面對織愉。
香梅想要阻攔,但攔不住。
她大聲質問:“仙尊呢!你們對仙尊做了什麼,你們是什麼人!仙尊飛昇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就這樣拋下夫人的,肯定是你們……”
在她的質問聲中。
謝世絮走到床邊,看著織愉憔悴的容顏,低聲道:“是啊,我與天道,如願救世救眾生了。”
“可是我與天道,對她和謝無鏡做了什麼呢……”
*
芥子大殿中。
織愉翻到最後一頁。
本是一片空白的冊頁,卻在她翻開的瞬間浮現出字來,就像天諭與她聯絡時傳信那樣。
織愉訝異的同時,也明白過來,她這是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