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目前我阿姐他們看起來都很好。”
織愉上下掃視他,“那你怎麼……”
這幅德行。
鍾隱輕笑,垂眸靜默須臾,抬起臉來道:“織愉,我想和你出去走走,可否?”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說罷,牙關便無意識咬緊,注視著她。
夜色沉沉。
她站在門外燈籠下,融暖火光盡數落於她身。
她一襲嫩鵝黃雪兔春裙,發上明珠流蘇晃動間輝如波光閃爍。
宛若長夜裡一顆日曜般的明珠。
而他望著這顆明珠,腦海裡不斷迴盪著方才收到的最後一封信:
殺李織愉,還是殺鍾渺,你自己選……
織愉思忖道:“現在嗎?時候不早了,不如明日?”
“只是隨意逛逛。”
鍾隱道,“要不勞你辛苦一回,我送你走回仙府?”
織愉真不想辛苦。
但看鐘隱眉眼隱憂的模樣,還是答應了。
不過她叫步輦在後面跟著。若她走累了,她就坐步輦,絕不勉強自己。
鍾隱走到她身旁,與她並行。
柳別鴻竟也走過來,“難得你願意走路,我也陪你走一段吧。”
織愉無語地白他一眼,對鍾隱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你們之後有何打算?”
鍾隱有些失魂落魄。
她說完,他過了一會兒,才剛回神,“阿姐想帶我們找一處地方退隱避世。”
織愉贊同地點頭。
鍾渺是個聰明人,知道與世無爭,才能得好結果。
鍾隱望著織愉,突然問:“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織愉:“挺好的。”
鍾隱臉上有了些許笑意:“聽人說,你與魔太祖走得近。倘若你選擇他,倒也不錯。他足夠厲害,能護住你。你選擇的人,對你肯定也不會差。”
織愉覺得他怪怪的,沒有否認,寬慰他道:“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情情愛愛。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東西,做其他想做的事,也可以很快樂。”
她不希望他被困在這份不可能的情裡走不出來。
鍾隱低語:“但倘若想做的事,一件都沒做成,反倒連累了他人呢?”
織愉心想他是在因先前去提醒洪王逃跑,反倒被抓一事而耿耿於懷嗎。
可被抓不是他的錯,他也沒有連累誰。
織愉:“人生在世,誰能永遠心想事成,誰又能永遠獨善其身,不牽扯他人呢?都是常事,不必在意。若非要怪誰,不如怪惹到你的人,何必怪自己。”
鍾隱揚唇,撥出口鬱氣,側目看靜靜跟隨的柳別鴻。
柳別鴻只是見他神態有異才跟著,無意打擾。對上他的視線,忖度著後退,留給他與織愉單獨說話的空間。
走在街市上,其實也算不上單獨說話。只是過往行人不會刻意去留意他們說什麼罷了。
鍾隱轉眸注視織愉,眸光溫和,“我從初見你時起,就總想開解你。可到最後,卻是你開解我。”
織愉疑惑:“你開解我什麼?”
鍾隱:“我說過,我能感知人的情緒。我知道,你真正的心緒。”
織愉怔了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臉防小偷偷看的表情。
她依舊生動活潑的模樣,逗笑了鍾隱。
鍾隱望向明月,長吸口氣,緩緩吐出,“我只是能感受到情緒,並非能看穿心事。”
織愉“哦”了聲,心裡還是覺得好神奇。
鍾隱望著明月不知想到什麼,感慨道:“倘若我能看穿他人心事就好了,如此方知如何為他人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