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染了紅塵。
他轉過身,繼續循著她的足跡找去。
蕭公子與她走到了綠洲邊緣,站在幾棵胡楊樹間。
不知蕭公子說了什麼,她被逼得一臉無可奈何。
兩人靜默片刻,她突然道:“其實,我與小道長已經成親了。只不過他未得我父母同意,我心中有結,所以一直與他兄妹相稱。”
她一直稱呼謝無鏡小道長。對外解釋,是她與謝無鏡自幼分散,謝無鏡做過一段時間道士。
此話一出,蕭公子愕然地呆滯了半晌,終於無話可說。
織愉轉過身來,面對著蕭公子:“你是個好人……”
剩下的話,謝無鏡沒有再聽,轉身走回駐地。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沒有必要再留下。
否則若她瞧見他,她必然又要好幾天不同他說話。
他回到營地等她回來。
她還是和他賭氣,不搭理他。
他對她道:“是我錯了。”
她這才瞪他一眼,用她從商隊女人那兒學來的話罵他:“你自己聽聽你昨天說了什麼屁話!”
罵完,她自己覺得粗俗。見他絲毫不惱怒、任她罵的模樣,她便兀自笑了起來。
她又恢復了往日同他的相處。
翌日聽商隊女人問她:“謝公子不是你哥哥?”
她心道這事恐怕是蕭公子透露出去的,擔心被謝無鏡聽到,含糊其辭地應了。
這之後商隊無人再撮合她與蕭公子。
她也怕商隊將她撒的謊透露給謝無鏡,總是拉著謝無鏡遠離商隊。
到了西域邊城,與商隊分別那天,織愉有種解脫感——終於可以不用隱瞞撒過的謊了。
然而謝無鏡卻委託商隊的人,再照顧她一日,他有事需去辦。
織愉無奈,只得再與商隊的人待一天。
暮時,謝無鏡才來接她,帶她去找地方住下。
他們走在熱鬧的西域夜市長街,身邊大多是陌生的異族人,耳邊充斥著聽不懂的異域歌聲與話語。
織愉抬高音量,不滿地問他:“你白日去做什麼了?”
謝無鏡道:“我想與你成親。”
織愉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可方才那一剎那,世界分明靜得彷彿只剩下他的聲音。
謝無鏡道:“我想與你成親。”
白日,他走遍整個邊城,在東城角找到一座小道觀。
他入觀,對著道祖像,靜靜地坐了很久。告知道祖,他要還俗,從此了卻修行。
織愉怔然良久,緩緩垂眸,低聲道:“我不要。”
今日似是什麼節,身邊人來來往往,歌舞不休。
但謝無鏡的世界是寂靜的。
時間變得恍然。
他無言地帶她去他找好的院落,簡單安置好她的房間,各自回房歇下。
在黑暗的房中,他仿若回到他在道祖像前重新翻開《與道眠》的那夜。
他不會是書裡那個多情善感的小道士。
因為當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就不會逃避。
但他不清楚她的心思。
他從不打算在她主動開口前向她言明。
至於原因——
今夜她的回答、她逃避式的沉默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