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骨環的聒噪。
聽到他要廢織愉修為,它又開始陰陽怪氣,“哈,廢她修為?”
對於修士來說,被廢修為猶如殺身之仇。
但對於織愉這個凡人而言,廢修為是救她的命。
先前織愉風寒反覆、外傷難愈,所有人都以為是凡人體質問題,似乎連她自己也這麼想。
但那時魔太祖就察覺到不對勁。
在閉關前,他去她房中看過。
檢查過後,骨環都忘了嘲諷,為這當世無人知曉的發現感到詫異。
當時它還對魔太祖說:“原來當世凡人不能修道,不是約定俗成,而是一句警告。”
“失去了你的仙氣滋養,她的凡人之軀承受不住自身修為,已顯現出異狀了。她尚是築基期,異狀不明顯,但一旦修為與功法提升,多半會衰竭而亡。到時就是用神氣養身,也救不了她。”
“如今的凡人是真不能修道啊。難怪這麼多年,也沒見任何凡人不服氣……不服氣的大概都在剛入道時,就死了。”
那夜,魔太祖沉思片刻,凝出一顆小小的龍角珠。施以術法,放於她床下養她凡身。
骨環那時就當他是想試驗龍靈的威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今日——
廢她修為?
說得難聽,實際上不就是為了救她的命嗎?
不殺她也就算了,還救她。
骨環再次嘲諷:“哈,廢她修為!”
魔太祖閉目不語。
沉寂縈繞山頭許久。
織愉覺得自己裝深沉裝得應該差不多了,繼續裝迫不得已:“天諭之威脅,遠大於我小小修為。只要能除了它,免我後顧之憂,就請動手吧。”
她一副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架勢。
見魔太祖起手運功,掌納駭人之威,織愉還是有點害怕。
她緊張地渾身緊繃,眼睛睜得圓圓的。
魔太祖抬手,掌懸她額間神庭。
頓時一股無匹靈力灌入她體內。
織愉瞳眸一縮,只覺無數把刀隨靈力散落經脈各處,不斷地割攪。彷彿要將她的身體從內而外撕碎。
她霎時冷汗如雨,視界變得模糊而又扭曲,看不清他此刻是何神情。
腥甜上湧,織愉嘴角滲出血。
她沒有感到修為喪失,腦中唯有一個念頭:他要殺她!
如斯痛苦,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須臾間察覺到異樣,魔太祖迅速收手,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難掩錯愕。
骨環亦是驚叫:“怎會如此!”
入了道的凡人竟不能被廢修為?!
終於擺脫了鉗制,織愉踉蹌著後退兩步,身體搖搖晃晃往後倒下。
魔太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身。
織愉身軀一震,噴出一口血來,濺落他衣襟之上。
她思緒逐漸清明,看清扶她之人臉上獸面,本能對死亡的恐懼瞬間侵佔她全部思維。
織愉用力推開他,自己摔倒在地。
魔太祖伸手來扶她。
織愉渾身一顫,下意識躲開。
縱使她做過心理準備,可真當死到臨頭時,誰又能不害怕一個將要把自己百般折辱、千刀萬剮 、活活虐死的人呢?
魔太祖被她避開的手僵在空中,目光掃過她裙上刺眼的血跡。
他慢慢收回的手不斷握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