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就此打住。
它附在謝無鏡腰間佩戴的骨環上,重重嘆了口氣。
它回憶了這麼長時間,謝無鏡也沒有對它方才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它永遠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
謝無鏡走在回聖恆院的路上。
銀月下,腳下的路白得像落了霜。
走到聖恆院外,察覺到隔壁香蕪院已是人去樓空。
他靜默片刻,才回它一句:“萬世萬物皆有劫。病老苦、死離別。蘭因絮果,不過是尋常……”
世人皆知情是劫,卻無人知如何解。
*
翌日午時。
香杏敲門入屋時,織愉正坐在鏡前望著雙手發呆。
她今日一身沉香大袖裙,外著蜜合梅絨大氅。髮髻嬌俏,留一綹碎髮掛在肩頭。髻上點綴如星小花簪與芙蓉銀花。
瞧著一如既往的明豔,只是雙手上的血腥、因病而略顯憔悴的臉色,看著分外刺眼。
香杏訝然:“夫人,你的手怎麼了?”
織愉也不知道。
按理說,謝無鏡給她的神藥,用一次就算不癒合也能結痂。
可這次,她的傷竟稍微一動,便還會流血。
難道這是因趙覺庭攻擊而震出的傷,所以難以癒合?
織愉咳了幾聲,心情不大好,讓香杏來給她灑藥包扎。
香杏小心翼翼為她裹好雙手。
她嬌氣地虛抬著手出仙府,香梅與香杏緊跟其後。
仙府外,一行隊伍整裝待發。
柳別鴻與戰雲霄、戰銀環都來了。
織愉下意識四處張望。
柳別鴻問:“你在找誰?”
織愉倒也坦然,“魔太祖呢?”
“他怎麼可能會來送你。”
戰雲霄道,“太祖有事,一早就離開了。回來後,估計就要閉關了。”
織愉問:“南海國的事怎麼安排?”
戰雲霄:“暫由我與六妹處理。事先告訴你一聲,太祖打算讓鍾瑩做南海國主,與魔族共同監理南海國。”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想打消織愉不該有的念頭。
但織愉只是若有所思的“哦”了聲,並不失落。
在她聽來,鍾瑩與魔太祖走得近,就像是在佐證魔太祖就是謝無鏡。
昨夜她回來後睡不著,又想起他。
從前對他莫名產生的熟悉感,紛紛湧上心頭,讓她越發覺得:
他沒有被奪舍。
鍾瑩仍為正道,仍能與他正常來往,這也說明他不一定是真的入了魔。
織愉思忖著上了靈駒車。
柳別鴻要送她至城外。
戰雲霄與戰銀環還有諸多事務,不便相送。
戰雲霄:“等魔族在桑澤城開採神露石的駐軍安置好,我就去看你。”
織愉傲嬌道:“免了,我可是靈雲界正道魁首,不便與你們魔族來往過密。”
戰雲霄沒當回事,笑出聲,目送織愉的隊伍離開。
戰銀環冷不丁道:“她是因為太祖閉關,見不到太祖,覺得沒有必要再和你來往了。你該識相些。”
戰雲霄臉上的笑容消失,沉默地凝視戰銀環。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揍他這同父異母的妹妹一頓。
但這畢竟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揍死了就沒了。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