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摸出一個小孩兒巴掌大的香囊。
香囊是桑澤城最常見的靈素布,上面沒有任何繡紋,也沒有任何氣味,連灰塵都沒有。
顯然是剛放進去不久的。
香梅遠遠舉起香囊問織愉:“夫人,這是你的嗎?”
織愉搖頭,害怕地讓香梅叫柳別鴻過來。
萬一是天諭塞她床底下的呢?
香梅連忙去叫來柳別鴻。
柳別鴻接過香囊,開啟。
一顆龍眼大的玄金珠滾落掌心,他眸中閃過一絲驚怔。
織愉遠遠躲著,不敢看,背對他問:“是什麼東西?”
柳別鴻沉默,不敢置信地端詳玄金珠。
雖然這顆玄金珠被抹去了氣味、施加了封印,但他還是一眼認出——這是神物。
受上面的術法影響,它在緩慢地揮散,滋養離它最近的人。
柳別鴻望向織愉,眸光深邃。
他久不回話,織愉忍不住好奇地回眸瞧。
那獨一無二的玄金色映入眼簾的剎那,她眼睫顫了顫。
“那是——”
柳別鴻:“龍角粉所凝成之物。”
織愉快步上前,伸手要去拿那顆小小的珠子,指尖將要觸碰,卻又停住。
望著這抹玄金,她眼中浮現的,是那夜夢裡,見到謝無鏡坐在她床邊。
那真的是夢嗎?
織愉自言自語般呢喃:“是誰放在這兒的呢?”
柳別鴻垂眸看她。
他要她張開手,將龍角珠放到她掌心,笑道:“我放的。你傷病總不好,這對你的身子有益。你這幾天傷病好得很快,不是嗎?”
織愉指尖蜷了蜷,才將龍角珠握住,仰面對他笑:“多謝,這是你從哪兒得來的?”
柳別鴻:“此物是我父親傳下來的,多半是曾偷盜謝無鏡龍角時,他趁機弄來的。”
如此來源,倒也合理。
織愉回想,似乎也正是柳別鴻那日入她房中議事後,她的身子開始好轉的。
只是她仍有疑問:“你直接給我就是,何必丟在我床底,嚇我一跳。”
柳別鴻似是答非所問:“我方才邀你退隱,是認真的。”
若他直言如此珍貴之物,是為醫她而贈予她。當他再提出退隱時,這東西,她還能安心享用嗎?
他……是這樣想的嗎?
織愉思忖著,握龍角珠的手不由鬆了鬆。
他想對了。
她現在確實不想用了。
但她也不想將謝無鏡被偷走的東西,再給偷盜者。
“這顆龍角珠是偷來的,我便不給你了。”
織愉理直氣壯地將龍角珠收進儲物戒,也不再用了。
“無妨,本就是給你養身的。你如今身子好轉便好。”
柳別鴻讓她好生休息,因還有諸多要務處理,就此告辭。
織愉送他到院門處,目送他離開。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他如此用心,她焉能毫不動容,毫不感激?
織愉坐回院中石凳上,發了會兒呆,拿出話本翻閱。
算了,不想了。
費腦子的事,她真的不太喜歡。
*
柳別鴻走在回主院的路上,手上還握著靈素香囊。
靈素香囊,桑澤城產。
他的香囊,她自是不會留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