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素素淨淨的綠色沉澱在眼瞳深處,眼波流轉間天地都要失色。看著這樣沉默著撒嬌的小孩兒,綠央和景如月都覺滿心柔軟起來,想到這樣的小孩兒竟是她們家的,就覺得窩心極了。
“所以,且歌寶貝,剛剛眼睛變成綠色的時候,也是在撒嬌麼?”景如月語帶肯定地問著,兀自得意地笑成一朵花的模樣。
淺且歌不能理解“撒嬌”一詞的含義,疑惑地看著母妃。
風吹得很輕,從青桐的寬葉間掠過,小小潔白的桐花打著旋飄落,花雨中的一家三口齊齊抬頭去看花。
景如月仰著頭,其實並不能看清桐花的模樣。
綠央看著景如月努力想要不哭的模樣,好笑著愛憐著,也不幫她擦去淚,展著雙臂很輕易地將兩母子納入懷裡,頭枕在小女人的後肩上,聽到女人啞著聲音喊:“啊綠央你也在撒嬌麼!”便不自覺地揚嘴角。
想笑。不去管笑得有多傻。
日子在有陪伴的時候會過得很快,一年時間倏忽而過。
而這一年間,景如月等人除非必要,已很少走出月華殿了,月華殿整個生活重心都放在對付她們挑食的七殿□上。因為這位小殿下挑食的程度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偏偏又長成讓人恨不得掏心掏肺相待不忍心指責的精靈模樣。小孩子本是最容易長身子的,淺且歌卻像絲毫未長,兩歲了仍是瘦小得讓人緊張。
若是對付淘氣孩子的挑食,大約母妃板起面孔來威嚇就好。可是淺且歌不是淘氣的小孩,有一次因為想要讓母妃開心而拼命吃東西,結果吐到奄奄一息,看到母妃掉眼淚時眼睛便變成綠色告訴母妃他沒事,乖巧得讓母妃和阿婭的心都要碎掉。此事過後,月華殿上下都不再敢要求小殿下多吃,只能一個勁兒心疼。
又是春天,雨水充足。
淺且歌不喜歡下雨天。他是在一年前才發覺自己的脊椎每逢下雨天便會綿綿延延地疼,一直疼到天氣又放晴為止。前世雖然力量強大,在戰場上仍會不斷受傷,卻從未試過這樣的疼痛,並不厲害,卻總不斷絕。他甚至連習修的時候也無法靜心。但是他也很依賴這樣疼痛。許多人是透過思考來保持生命的清醒,他不習慣思考不喜歡思考,只有依賴疼痛來作活著的證明。
最開始是綠央獨自練武,淺且歌病情好多了,便也早起,學著綠央的招式。綠央看著小小短短的他覺得好笑,卻也開始教導他。想不到與心法相合,淺且歌便開始有了自己的練武方式,也不再學著綠央了,自已練自己的——與其說是練武,倒不如說是煅練體能。綠央只當小孩兒是三分鐘熱度堅持不下,也不管他。不過小孩兒天天早起倒是她意料之外的。
淺且歌不喜歡自己身上有藥味,若無人看著,他都把藥倒到青桐樹下了。又加上春日一直下雨,他又在這段時間加大了訓練強度。身子哪能承受,便開始咳嗽。景如月緊張地請了老太醫來,老太醫只問:“七殿下是否每日按時服藥?”月華殿眾人自然毫不猶豫地點頭。老太醫捋捋鬍子,自言自語一句:“難道是當初的遺留的病症?”抬頭看到景如月著急地瞪著他,忙安慰著道:“娘娘請寬心,臣開個藥,殿下大約是著了寒……”
但這咳嗽只愈加嚴重。
淺且歌自己是最不在意的人,懷傷同他說過,去了異時空仍是在繼續歷世的命途,所以在完成此世命途之前,他不會死。不會死,便也沒有需要擔心的事了。
這一日阿婭陪著母妃去了琴謠殿,宮中三大妃之一的琴妃的生辰,自然不能不去。
淺且歌看準時間溜出了月華殿跑到御花園去,平日裡母妃和阿婭都是不準的。他自然不懂她們的擔憂。只一心想要為母妃尋到一種叫時樣錦的花。已是暮春,再不能尋到又要等到明年了。
懷傷說過,植物是世界上對陽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