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太醫便斷言殿下活不長久,而七殿下兩年來也從未離開過月華殿,故宮內眾人並不知七殿下的存在。”
“如妃藏起來了?”淺影帝冷冷的語氣中沒有顯露任何情緒。
“……是。”夜無有些猶豫地答。
淺影帝看出了他的暗影莫名的猶豫,也不細問,只轉身看向那捧著花的小孩兒。
夜無便自行退下了。
問話前後也不過一頃刻,淺且歌已敏感地感到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冷峻的帝王對他竟毫無殺意,便覺疑惑,初時不自覺的警惕也因著這疑惑漸緩下來。
那邊伯無早已忍不住奔過去:“奴才見過七殿下……七殿下,您當給皇上行禮。”其實伯無是想起了月華殿那位無數次整他當好玩的如妃娘娘,雖然每次都被整得苦不堪言,可是心裡頭就是喜歡那位娘娘勝過送他珍玩寶玉的其他殿的嬪妃。知道這是月華殿的小主子,雖然剛剛有一瞬氣勢凌厲得可怕,但還是要照料好的。
沒想到這位小殿下絲毫不打算理睬他,抬頭淡淡地看他一眼,又轉頭看向淺影帝的方向。
未曾見過面的父子二人冷冷對望,皆是面無表情,也不言語。
素來不猜人心的淺影帝此時卻看出了對面那小東西心裡愈來愈盛的躁鬱之氣,還有那墨玉般的眼眸盛滿的凜然警惕與……疑惑。
伯無覺得自己要急死,抬頭看一眼眉頭皺得愈緊的皇上,心裡哀號。
淺且歌首先放棄對峙,低著看一眼自己的花,抬步便要越過這隊人回月華殿。
淺影帝仍是定定地站在當場,聽到那小東西越過他的時候便開始咳嗽,辛苦得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腦海裡還未有任何想法之前,手已經抓住了小孩兒的衣領,不費力地便將他提了起來。
淺影帝近距離地看到了白色花瓣上襯得鮮明的血紅,而那個被提在半空的孩子仍在不停地咳嗽,左手竟一刻不緩地向他猛襲過來。淺影帝雖毫不費力地擋下了軟綿綿的襲擊,卻又開始皺眉,因為那小東西開始咳血,咳嗽的聲音也漸漸無力地啞下去,讓人聽著覺得難受。
伯無看著二人的互動,一驚一愣,回過神來趕緊跳到淺影帝跟前:“皇上,七殿□子不好,奴才來抱吧。”言下之意是:皇上,七殿下這都病得厲害了,禁不起您這麼拎著啊……而且,七殿下這一身的泥,皇上不是素有潔癖麼……
淺影帝冷冷看一眼伯無,伯無又顫著身子縮回去了,咬咬牙又壯起膽子來,低下頭小聲地念:“七殿□子不好……”
淺影帝波瀾不驚地盯著拎在手裡的小東西,沉默,皺眉,而後終於出聲:“宣御醫。”
伯無瞪大眼睛看著皇上把小小軟軟的七殿下抱在懷裡,姿態無比自然嫻熟,似是已這樣做了無數年月——可天知道他這位陛下素來有多麼愛潔成癖不喜與人接觸……
然而,這位大內總管已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考慮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訝,站在原地瞪著皇上走遠,便急急地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了。
伯無領著老太醫回到日耀殿的時候,特意將老太醫留在了殿外,獨自進裡通報。
裡頭果然是他最頭疼最不樂意見到的情形——七殿下受制地躺在床上眉頭皺緊氣勢凌厲駭人,而皇上看著那煩躁的小豹子,冷冷地命令道:“不準皺眉。”語調無起伏,卻如此強制霸道。
而邊上,一株巨大古怪的花用白色得近乎透明的觸鬚捧著一小朵時樣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