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趕不上被告罵人的速度。
被害人乙一拍大腿道:“就是他!第三個,他講娘字會捲舌,是南部旗山腔,我太太從旗山嫁過來的,我聽了二十年,絕對錯不了。”
莫吟霏轉頭問書記官道:“檢視看被告的戶籍在哪裡?”
連家瑜一看,心中冒出一股涼氣。“高雄縣旗山鄉。”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十日後宣判,退庭。”
“杜天衡,你等等!”
押尾的杜天衡聽到身後響起一聲嬌斥,不情願地停下腳步。
“有何貴幹?”
莫吟霏有絲氣惱地望著他,這裡是法院,她是他長官,他居然擺那款死人樣!拖出去斬了!
“我是想跟你說──”
杜天衡不耐地截斷她的陳述。“想說什麼等我忙完再說,我還要把被告還押看守所,警車已經在外面等。”
七名被告本性極為兇狠殘忍,不然怎麼會因為聽了一句話不爽,就把無辜的理髮客人揍得十成性命去了九成?
在法庭上被法官當成小孩罵,心有未甘,七人兇狠的目光往莫吟霏身上射來,大是不懷好意。
杜天衡不著痕跡地挪了一步,將自己高大的身形擋在被告和莫吟霏之間,用更狠一千倍的目光砍回去。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還看!想叫法官判你們重一點嗎?”
最後這句話正中要害,被告全部又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說有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我等會兒去找你,現在我要工作,少煩啦!”
“你!”沒大沒小的渾帳東西!
杜天衡不去理她,逕自和瞧得目瞪口呆的法警高紹文將一干人犯押往外面接應的警車。
走回法警室,留在辦公室的同事立刻傳話道:“小杜,莫法官叫你去簡易庭法官室找她。”
杜天衡拉開椅子坐下,順手開啟保溫瓶,喝了一大口自制的胚芽奶茶,從鼻孔噴出兩口惡氣。
同事看他一副打算在座位落地生根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小杜,莫法官找你。你趕快去。”
杜天衡大感忿忿不平,沒好氣地道:“她叫我去我就去?我又不是她養的狗!誰那麼聽話啊!”
剛才在法庭上和杜天衡搭檔的高紹文解釋給滿頭霧水的同事聽。“你別跟他提莫法官,他跟莫法官有仇。”
左右無事,閒著也是閒著的同事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意見。“莫法官人很好啊!你幹嘛跟她過不去?”
杜天衡連白眼都懶得翻,他又沒問,誰要他們發表意見了?
他哪隻嘴巴說過他討厭莫吟霏?沒有吧?
他一點都不討厭她!他只是很煩……煩得想砍人!
杜天衡煩躁地猛抓頭髮。要不是他本錢雄厚頭髮多,現在滿頭黑髮已經剩不到三根毛。
他的記性雖差,卻還不到老年痴呆的地步,想三次、五次想不起來,想十七、八次總是想得起來。
說來好笑,喚醒他記憶的功臣是杜天律的女兒杜巧容。
某晚,小丫頭睡不著覺,不時發出火雞般咯咯笑聲,雞貓子鬼吼鬼叫讓杜天衡很想去撞牆,也讓他想起十年前發生的“虐童案”。
原來她就是當年打報案電話的小女生。
歲月讓她褪去青澀的外衣,蛻變為不折不扣的迷人女性。
當年的她已經令人驚豔,如今的她更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為什麼她是法官?如果她只是買寫真集的小野貓有多好!
平凡的女孩,可以“平凡”的方法追求。他會帶她去陽明山看星星,去貓空喝茶打牌,別的不會,吃喝玩樂他最行。
他看得出來,莫吟霏長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