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不錯,確是如此。”
“那麼,這些首飾送到我面前,由我挑選時,它們都是光整如新,沒有任何印跡了?”
見女掌櫃再度點頭稱是,明華容唇邊揚起一抹微笑:“這些首飾,是放在匣子裡由那名叫翠色的侍女呈到桌上的,我並未碰過它們。但——這銀梳梳背,和這顆貓睛石上,為何會有兩道明顯的指痕呢?”
聞言,女掌櫃神情一穆,立即細細打量起來。只見梳背的地方,和被鑲嵌為花蕊的貓睛寶石上,確實各有一枚指痕,甚至連指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辨。
在她打量梳子的當口,旁邊的翠色已悄悄變了臉色,目光又是驚恐又是茫然地看著明華容託於掌間的銀梳。她並不明白這小小的印跡如何能成為證物,只是本能地覺得害怕而已。
孫姨娘亦是微有變色,隨即鎮定下來:“這又說明什麼?也許是你無意碰了一下呢?”
明華容的目光自銀梳移到她身上,似笑非笑道:“姨娘剛才不是還作出一副護著我的樣子麼?怎麼當我指出了物證,你卻反而是一副巴不得把賊名牢牢扣在我頭上的樣子呢?”
孫姨娘臉色再度一變,然後掩飾般笑道:“這……是因為大小姐找的這理由實在太牽強了些,恐怕說服不了誰。”
“說服不了?那是姨娘希望如此吧。”明華容淡淡說道,“每個人指間的紋路,就如同自己的容貌一樣,在這個世上是獨一無二的。好在這屋內的人也不多,只要將這指印拓下來,一一對比,不消片刻,真相自然水落石出。一旦查出誰碰過這梳子,就知道誰就是栽贓給我的人。”
聽到這話,孫姨娘幾乎快掛不住臉上的笑意:“這……這可奇了,我活了這麼些年,可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別是大小姐在異想天開吧?”
明華容嗤笑一聲,說道:“天底下大得很,姨娘沒聽過的事兒還多著呢。你不信也不打緊,這法子是否有效,一試便知。”
說罷,她不再理會還想分辯的孫姨娘,轉向女掌櫃說道:“麻煩你取一盒硃砂,兩張厚白宣,和一些煤炭細粉末來。”
女掌櫃亦未聽說過這等奇妙法子,但見明華容說得有理有據,心道橫豎又不麻煩,不妨一試,便吩咐了侍女前去準備。
不多會兒,所需的東西便都備齊了。明華容將一張厚白宣紙展開鋪平在桌上,將硃砂蓋子揭開,自己先拓下三枚指印,然後朝眾人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各位都像我這樣,在這紙上按下自己的拇指、食指與中指手印。”
眾人對視一眼,事不幹己的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覺得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心裡有鬼的某兩個人,一方面有所懷疑,一方面卻有些懼怕。一時之間,竟是誰都不肯上前。
見狀,明華容目光微冷,語帶嘲諷地向杜唐寶說道:“莫非此事與杜小姐有關,所以生怕露了端倪,不願協助調查?”
杜唐寶果然受不得激,立即傲然說道:“本小姐只是不想被你找藉口當猴耍,既然你這麼說,我照做又有何難?反正等下丟臉的又不是我!”
說著,她立即走上前來,毫不猶豫地在宣紙上按下三枚手印。
待她做好後,明華容提筆在旁邊寫下個杜字,隨即又看向一干明府下僕:“杜小姐乃堂堂侍郎千金,難道你們的身份比她更加金貴,所以不願聽我的話?”
這話實在太重,一干下僕們雖然並不相信,但還是乖乖過來,挨個將手印拓了,由明華容在旁邊寫下名字。待她們拓完,房內便只剩下孫姨娘,和珠寶鋪子的侍女翠色。
孫姨娘咬了咬嘴唇,突然說道:“這玩意兒跟籤賣身契似的,我好端端一個人,可不拓這個,受這份汙辱。”
翠色聽後立即連連點頭,雖不說話,卻是一副贊同模樣。
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