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顏面。況且之前的事情餘波猶在,雖然已經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人提起,但那幫下人們難保不在心裡犯嘀咕。若再出了這件事,只怕足夠她們津津樂道嚼舌嚼到明年去!還不如趁勢說教一番,反安一個御下不嚴的罪名給明華容,將自己洗脫出去。
打定主意,白氏剛要說話,卻聽桐影打起簾子陪笑說道:“二小姐來了。”
三日的禁足並未給明獨秀帶來什麼影響,她依舊容光灩瀲,如花嬌美,笑語如銀鈴般清脆動聽:“原來老夫人和華容也在這裡,當真巧了。獨秀給老夫人請安,您是不是來與母親商議操辦過年之事?”
幾個孫女裡面,以前老夫人還覺得較之明霜月的倨傲和明若錦的跋扈,明獨秀倒嘴甜乖巧,更招人疼些。但現在明華容回了府,兩相比較之下,她對明獨秀的心腸便冷淡了許多。當下點了點頭,不冷不熱說道:“單單日常瑣事就夠我煩心的了,過年這種按舊例來的事兒也要我操心不成?”
明獨秀早打量屋中氣氛不對,聞言也不意外,只故做驚異道:“老夫人為何事煩心呢?不如說與孫女聽聽,說不定孫女還能替您分憂。”
“你們夫人房裡出來的丫頭,偷到了你姐姐和你妹妹頭上,教我怎麼不煩心。”
“竟有此事?”明獨秀先以為是老夫人又藉故找碴,便徵詢地向白氏看去,見白氏向自己微微點頭,不禁臉色微變。
一旁的桐影立即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明獨秀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幾分懊惱,幾分嘆息地說道:“母親,步月素日在您面前裝得恭敬嚴謹,想不到私下裡竟是這樣的人。虧您以前還待她那麼好,連我討要了幾回都不肯給。”
白氏聽這話頭不對,剛想說話,卻見女兒給自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步月則是慌張不已:“二小姐,奴婢——”
“我且問你,大姐和妹妹的衣服都過了你的手?”
“是,可是——”
“棉花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
“奴婢——”
“那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明獨秀微微揚起尖巧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步月,目光如同在看一隻臭蟲,明顯的厭惡與不屑:“母親待你不薄,看重你才將你指派去服侍大姐。沒想到你竟做出這等事來,不但敗壞母親的顏面,更讓大姐和妹妹心寒。”
“二小姐,奴婢真是冤枉的啊!”
步月撲上去想要抱住明獨秀訴冤,卻被她旋步避開,隨即斥責道:“你們都是死的不成?難道要放任這罪婢衝撞了老夫人和母親麼?”
婆子們連聲賠罪,隨即上來將步月架下拖走。
冷冷看了步月猶自掙扎的背影一眼,斂去眼中一抹狠色,明獨秀緩緩回頭,綻出一個混雜了懊惱和誠摯的笑容,親熱地拉起明華容的手:“華容,母親也不知道這丫環手腳不乾淨,我給你賠個不是,你別往心裡去,別為一個無德小人惱了母親,好不好?”
見她笑顏如花,言語殷勤,明華容心中卻是悄然警惕起來。白氏母女前陣子剛吃了個大虧,明獨秀一番苦心更是付諸流水,以她倆的個性,反咬一口將事情推在自己身上才正常。似這般退讓道歉,真是太反常了。
——這兩人多半是又在算計什麼吧,不知和那個楊媽媽有沒有干係。
明華容心中暗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慢慢微笑起來:“怎麼會呢,我向來是非分明,絕不會無故遷怒。”——所以,我會盡快討回我被拖欠了兩世的公道。
明獨秀不知她心中所想,聞言立即歡喜道:“華容,你這麼想就太好了,這才不枉我們姐妹情深。”
老夫人卻有些不滿,但又不好直說出來。便將明華容拉到自己身邊,表面裝著低聲安慰,實際說的卻是:“你怎麼這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