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群拜畢起身,喜笑道:“說起來該是小弟高攀二位才是,大哥神丐的傳人,二哥是中州浪客的弟子,小弟算得什麼?”
馮行義拇指—翹,叫道:“三弟是今古謙沖第一人!”
“不錯。”趙如玉笑道:“說文說武,我們二位全不及三弟……”
“咦——”一聲嬌呼,葉汝愜和一位步入亭中,那麗人約莫二九年華,先凌念生喚一聲“媽”,隨即向甘平群一瞥,笑呼一聲:“甘小俠。”
“二嫂!”甘平群深深一揖。
那麗人粉臉一紅,葉汝愜忍不住笑道:“你們三人可是結拜過了?”
甘平群軒遐笑道:“若不結拜,那好稱為‘二嫂’?”
趙如玉笑道:“紫芸,你看我們這位三弟夠不夠淘氣?”
甘平群向那何紫芸看去,但見她豔麗絕塵,身上罩著白羅衣,內襯有一套紫色勁裝,顯出幾分英氣,喜道:“真不愧為我二嫂!”
何紫芸綻起兩個小梨渦,微笑道:“你這小嘴巴可是蜜糖做的?”
甘平群嘻嘻笑道:“過兩天再向二嫂討利市,二哥,你先帶二嫂回家去安置,我和大哥先往河邊等你。”
他恐怕何紫芸和趙如玉聯合起來笑他,提起拜盒,和馮行義辭別凌念生母女,徑自出亭。
新月如鉤,
微雲似練。
水流湍急的韓江之濱,一望嵯倏高聳的怪石頂上,此時正有一位年將“而立”的青年和一位少年文土舉杯邀飲,笑語聲喧。
這二人正是當天在品心閣結為異性兄弟,“品心三友”的馮行義和甘平群。
他二人提著酒菜到山邊,找到這座小石峰,恰能俯瞰韓江、仰觀皓月,又可遠眺燈火萬家的潮州府。
來時還沒到黃昏,這時已是月掛天邊,初更乍起。
馮行義望著甘平群臉上,微帶驚訝道:“敵人也許被你唬得不敢來,怎麼連趙老二也沒了蹤影?”
甘平群笑道:“敵人還為至於說不敢來,也許他另有陰謀,暫時不來,二哥卻是帶了二嫂來了,噫,他兩人走得恁地匆忙,莫非又有什麼急事?”
馮行義回頭看去,果見兩道黑影遠在半里以外,好容易才看出是一男一女,甘平群已縱聲高呼道:“二哥,我們在這裡。”
那兩道黑影一聞人聲,立即加緊奔來,臨近一年,果然是趙如玉和何紫芸。
甘平群站了起來,笑道:“二哥二嫂,你們回家去沒有?”
趙如玉略帶氣喘,道:“若不回去,怎又帶紫芸趕來?”
甘平群一愣道:“可是府上出了事?”
趙如玉揮揮手勢,深吐一口悶氣,和何紫芸坐下,苦笑道:
“我這內功太不行了,家裡沒有什麼事,但我師父和神丐師伯全在本日下午收到一份請貼。”
馮行義急道:“請貼怎樣寫?”
何紫芸笑道:“令師的是充任卑田院總管,玉哥哥的師尊只謀得管事一職。”
馮行義向石上一拍,登時把一處石角打斷,恨恨道:“豈有此理,他老人家怎說?”
趙如玉輕嘆一聲道:“他二位對於我們結義的事甚為欣悅,便覺得高攀了甘小弟。至於對那請貼,他二人全打算和敵人拼了。”
甘平群大驚道:“拼不得,縱使二老功力深厚,仍非那些總管級的對手,二哥你為什麼不勸阻一下?”
趙如玉搖頭苦笑道:“愚兄豈不勸阻,但二老因受盛名之累,不能一走了之,除了拼出老命,已無他途可走,所以我和你二嫂急急趕來,大家商個對策。”
甘平群俊目一眸,毅然道:“小弟寧可失信於敵人,也要挽回這事,我們一道回去好了。”
趙如玉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