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芸忽然臉色大變——她清楚地記得,這輛麵包車就是聶少的車。
看來聶少一直在追蹤著自己和嶽子昂,但自己在心緒大變之下,竟未察覺!
她忽然想起了剛才嶽子昂一直在緊張地看著倒後鏡,難道從那時起,他就發現了追兵?
那一年,他曾經為了我,和四個壯漢拼得頭破血流……他曾經是那樣一個溫厚、寬容而勇敢的男人,剛才又冒死來救我,可為什麼他剛才會說那樣刺人的話,難道就是為了要把我趕下車來,然後……天啦,他到底想幹什麼?
“子昂,不要啊!”席小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她激烈地哭喊著,奔出了收費亭,跌跌撞撞地向著高速公路奔去。
“小姐,你幹什麼?高速公路是不能上去的!”收費站的一個婦女眼明手快地拽住了席小芸。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的男人!”一向文靜的席小芸像瘋了一樣,瘋狂地抓咬著那個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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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盡的黑暗中,嶽子昂獨自駕駛著那輛黑色轎車,奔向更遙遠的黑暗。
他依稀地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哭喊聲,心瞬間被再次刺痛。
“對不起,小芸!”嶽子昂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嘴裡的菸頭忽然掉落下來。他“哇”地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瞬間將擋風玻璃染得通紅。
他咬了咬牙,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了。他苦笑了一聲,,笑得很坦然,卻又有些悲傷和自嘲。
在上車的那一瞬間,一顆子彈尖銳地扎進了他的後背,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倒後鏡裡越追越近的那輛麵包車,他知道他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了,但他不想讓席小芸死,只得說了那些刺人的話,把她給趕下了車。
他知道,以席小芸的脾氣,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不會離開他的。他也希望能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依然和深愛過的這個女孩在一起,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她應該好好地活下去。
“別怪我,小芸……因為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了。”失血過多使得嶽子昂的眼前慢慢地變得昏暗,他彷彿已經聞到了死神的氣息,但他還是拼盡最後的力氣,把車掉了個頭。
“欺負過小芸的人,都得死!”嶽子昂再次點燃一根菸,猛地把油門直踩到底。
車子如同興奮的公牛一般,突然間從半路躥出,朝著那輛麵包車直衝而去。
麵包車內,驚恐的叫嚷聲忽然響成一片。司機想閃避,卻已來不及了
“再不會給你們傷害小芸的機會了,一起死吧!”望著麵包車裡那些越來越近的面孔,嶽子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看見了聶少,看見了姓賀的眼鏡男……人都齊了。
“小芸,永別了!”
嶽子昂低聲地嘶吼道,臉上青筋畢露,狀若凶神惡煞。
“轟”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四方,把周圍的居民都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然後便看到了沖天的火光,
不久,消防車和警車便迅速出現在高速公路上,處理著這起罕見的車禍。
兩輛車子已徹底成為了一堆廢鐵,十多具燒得焦黑的屍體也被陸續抬出。
“子昂,你這個傻瓜,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不肯帶我一起走?”這時,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忽然光著腳跑了過來,哭喊著撲到了其中一具屍體上。
那具屍體已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手腕上卻有一塊手錶,席小芸認得,那正是她兩年前送給他的。
“喂,你是誰啊?”一個交警走了過去,疑惑地問道。
“子昂……”席小芸也不答話,只是哀哀地哭泣著,然後舉起手中的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