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一地窖的竹筍怎麼辦?頓了頓,鐵哥兒兇狠狠的說了句。“不去也得去。竹筍賣不掉,晚上有你好受的。”
說罷,他大步往王家屋。李進財在原地愣愣的站著,沒動。
鐵哥兒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三步並兩步衝到他身後,推了他一把。“趕緊的,別磨磨嘰嘰,家裡還有一堆活。”
李進財一個踉蹌,險險的站住了,抬起頭瞪著鐵哥兒。
“喲,膽兒回來了?”鐵哥兒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今個晚上看你表現了。”說著,拉起李進財的手,匆匆忙忙的朝著王家屋走。
靠近了些,看清了在菜地裡忙活的是張三哥兒,鐵哥兒揚起一個笑。“張三哥兒忙著呢。”
正在走神的張三哥兒,聽著這有點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瞧,愣了愣,過了好一會,才笑了笑。
剛剛他還在想著前些年的事,想到了李進財,沒想到,這一抬頭,就看見他了。
突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以前的李進財,穿著體面,偶爾下地幹活,也會穿上布鞋,頭髮整整齊齊的束著,一天到晚都乾乾淨淨的,就像鎮上的公子般。
而他忙完家裡的活還得忙地裡的活,整天跟個陀螺似的沒個停歇,一雙手粗糙無比,冬天生了凍瘡,還得幹活,留下了疤痕,原本就粗糙的雙更是醜的沒法看。
剛嫁過來的時候還好,李進財還挺顧著他的,也愛跟他膩在一起,後來,活做的多了,風吹日曬的,他老的快,李進財不喜歡他了,拳打腳踢常常罵他越來越醜……
常常打一盆水,靜靜的看著水面倒影出來的人,他就覺的這日子過的像個惡夢。
這會看著李進財,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恍惚感。
衣服破破舊舊,腳上穿著草鞋,一雙腳沾滿了泥,髒兮兮黑糊糊的,揹著兩捆柴,頭髮直接用布捆紮著,上面沾了不少草屑樹渣,埋著頭看不到他的臉,曾經乾乾淨淨的手,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刮痕,粗糙了不少。
這樣子的李進財跟當初的他多麼的相像。
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曾經。當看見水裡面倒影出來的自己時,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鐵哥兒有事麼?”張三哥兒笑著問了句。也沒說什麼請他倆進屋坐坐的話,就算是客套話,他也沒法說出口。
對這般心平氣和的打招呼,已經很不容易了。
“有點事。季哥兒不在家?”鐵哥兒問道。
果然是來找季哥兒的。張三哥兒在心裡嘀咕的想,就是不知道找他有什麼事。“不在家,他跟王哥兒到劉阿麼家有事去了。”
“喔。那我等會再來。”鐵哥兒說著,轉身就走了。
李進財見他走了,也趕緊走,走之前,卻沒有忍住,偷偷的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菜地裡的人。
這一眼,他就愣住了。
這還是張興旺嗎?
五月初,清早的陽光,柔柔和和的,張三哥兒今個穿著是竹青色的衣服,頭髮用木簪子束好,腳上穿著布鞋,握著鋤頭的雙手,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的原因,那雙手白淨了許多,修修長長的,特別好看,不僅僅是手,他的臉也白淨了些,那模樣,就跟當初他頭一回見著他時,就是這般模樣。
李進財突然想起,有天早晨,他起床漱口洗臉,無意中看見了水面倒影出來的自己,他顫抖著伸出自己的右手,看著這隻已經面目全非的手。
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湧上心頭,腳下一踉蹌,他整個人摔倒在地。
他終於相信了,報應兩字。
這動靜有點大,張三哥兒停下了手裡的鋤頭,站在菜地裡遠遠的瞧著。
李進財摔了一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