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夫人發現近段時間以來自己的丈夫好像突然變了個人。陳家生一向以勤儉溫和、嚴謹仔細著稱,生活起居極有規律。陳氏夫婦感情很好,陳家生每天下班必早早回家,陪妻子用過晚餐,然後在妻子陪伴下再辦一些公事,從不出去應酬。但近一段時間以來,陳家生突然變得行蹤不定,經常很晚才回家,問他都哪去了只是陰沉著臉什麼也不說。而且白天在家時也甚少和陳夫人說話,一個人悶在書房裡,卻並不工作,而是呆呆地出神。有一次陳夫人送咖啡進去,陳家生突然無來由大怒起來,一把將杯子掃落在地,將陳夫人趕了出去。這可是陳氏夫婦幾十年共同生活中從未有過的事,陳夫人傷心之餘也不覺起了疑心,細細留意下發現了更多的疑點。
她發覺丈夫彷彿精神受到刺激,行情大變,原本溫和平靜的心態變得暴躁冷漠。而且記憶力似乎也不行了,有一次他呼喚陳夫人時,居然叫錯了名字,吶吶著想了半天也未想起來。更令陳夫人疑慮的是,幾天前是陳夫人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陳家生總會有禮物奉送,併為妻子小小慶祝一番。但那天陳家生回家時居然若無其事,好像根本就不記得了。陳夫人思忖自己和丈夫並無芥蒂,他這付樣子莫不是得了什麼病或者在生意上受到什麼挫折?可惜二人子女都在海外,無人商議,她便想到了二人的好友約翰博士。
約翰博士手頭正有古金城等病患收治,聞聽陳夫人話語立刻心下一動,隨即引薦黃崗給她,說可讓黃崗私下查一查陳家生近來是否真有什麼意外遭遇。
黃崗聽罷這番話,自是心中欣喜,自己正愁無法深入調查下去。想不到機會卻送上門來。不過黃崗表面粗豪,卻是心思細密。臉上一付深沉模樣,面帶難色,心中卻已在暗暗思忖如何展開行動步驟。陳夫人再三懇請,黃崗便勉為其難,答應下來。同時建議陳夫人可由跟蹤陳家生行蹤開始調查。
恰好李若蘭從日本歸來,黃崗便邀她一同前來,二人便於這天晚上悄悄上了陳夫人的跑車,潛伏在巨龍總部大廈對面街角的暗影中默默窺伺。
“呃,對……家生以前一早便回家,從不在辦公室裡帶夜的……不過這幾天他都很晚才回來,也不說去哪……”陳夫人答道,眼睛卻緊盯著車窗外面,言語中帶著一絲緊張與不安。
李若蘭十分理解陳夫人此時的心情,心下暗歎一聲未再發問。
這時,駕駛座上的黃崗突然低低道:“他出來了!好像是自己開的車。”黃崗隱約見到一個人拉開車門,上了停在大廈自動伸縮門後的車,隨即車燈亮了起來。
車後李若蘭和陳夫人心中一緊,向窗外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賓士正緩緩從巨龍集團總部大廈門口駛出來,車頭拐了個彎隨即便向西駛去。黃崗心中默數了幾秒鐘,輕輕發動跑車,毫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陳家生的賓士自離開巨龍集團總部大廈後便一直向西,一路上穩穩開著,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後面跟蹤的黃崗等人漸漸緊張起來,俱各瞪大著眼,死死地盯著前面的賓士。陳夫人但覺心中“砰砰”亂跳,雙手緊緊攥著,手心裡已然冒出水來。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黃崗和李若蘭默然不語,但心中暗暗驚詫,看這樣子陳家生似乎要出城。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市郊,離市中心已經越來越遠,街道兩邊的車流越來越稀疏,車外的燈火也漸漸黯淡起來。
過了片刻,陳家生的車果然駛出了城,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公路向前開去。這時兩旁已經沒有路燈,黃崗等人只看見陳家生的車亮著兩束刺眼的光,歪歪扭扭地往前奔著。他們跟在後面不敢亮燈,只得小心翼翼地緊緊綴著前面的賓士,盲目地開著。好在這條路上車輛已然寥寥,幾乎只有他們兩輛車在一前一後地駛著。
“家生……他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