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妁而言,容渙明白就好,其他人明不明白並不重要。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姜妁施施然轉身往外走。
容渙也跟著要走,卻被楊昭死死拖住衣角攔下來。
他腳下一頓,看向哭喪著臉的楊昭,嘆了口氣搖頭道:「你怎麼這麼蠢?」
楊昭捱了罵也不生氣,只得寸進尺抱著他的腿不撒手,滿臉苦相:「爺,救救兄弟吧,您和公主打的什麼啞謎,小的實在聽不明白啊!」
容渙看向雙眼呆滯,已經顧不上哭的問書,不光楊昭一頭霧水,就連當事人問書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仰著頭茫然的看著他。
「鬆手,」容渙動了動腿。
楊昭聽話放開,卻還揪著他的衣角。
容渙屈尊降貴地彎下腰,一點一點將自己被捏皺的衣角從楊昭手中扯出來,轉身追著姜妁的步伐往外走,一邊撂下一句話。
「她一直搖頭喊冤,並非嘴硬不肯開口,而是她確實看見陛下離開了皇后娘娘的寢殿,不需要有人指使她將此事告訴公主,因為公主一直都有散財交換耳報的習慣,她為了得那一把金葉子,自然而然會將這等小事傳到公主耳裡去。」
楊昭將這一段話細細琢磨了一遍,恍然大悟,而後又追著問容渙:「那這不是白忙活了?這小娘皮可怎麼辦?」
半響,外頭才傳來容渙若有似無的聲音。
「老規矩。」
「行!」楊昭習以為常的連連應聲,撅著屁股在角落那一筐竹簍裡翻找著什麼,口中喃喃自語道:「老規矩嘛,我懂,翻翻她生平乾沒幹什麼虧心事兒……」
「你們在說什麼?」問書茫然發問,心下卻越來越恐慌,不顧雙手已被磨得鮮血淋漓,焦急地扯動著鐵鏈,試圖能掙脫開,越扯不動,便越慌亂不堪,甚至喪心病狂般扯動腕處的傷口。
楊昭卻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一般,甚至一邊找一邊歡快的吹起口哨,最後在一卷竹簡上找到了她的名字,手指劃過上面的字跡,自言自語道:「問書,建德十年生人,建德二十年入宮為婢,建德二十五年,為了調去寵妃宮中伺候,將原定的婢女推入湖中淹死,嘖嘖嘖,還真不是個乾淨人啊…」
一邊唸叨著,一邊合上書卷,楊昭面無表情地抽出腰間的大刀,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凝眸看著哭得涕泗橫流的問書,用刀面拍了拍她的臉,冷漠的吐出一句:「就是讓你曉得,你死得不冤。」
說罷,抬手便是一刀,喉管隨即斷裂,問書卻沒當場死去,喉口發出咳咳聲,粘稠的鮮血噴射而出,楊昭冷眼看著,抹去濺在臉上的血跡,眼底一絲情緒也無:「哎呀,失誤了,算了。」
說罷,便抬手去解問書雙手上的鐵鏈,鐵器碰撞的聲響稀稀拉拉的從水牢的甬道傳出,幽幽迴蕩。
從水牢裡出來,姜妁便強逼著容渙將自己送回去。
容渙自然不可能將她原路送回,只得命人套馬車,避開夜間巡邏計程車兵,悄悄將她送出去。
當姜妁的人影出現在公主府門前時,素律便焦急地迎了出來,拉著她不住的上下打量:「殿下去了何處,怎麼才回來?奴婢一睡醒便不見您,快把奴婢嚇死,若不是相爺送訊息來,奴婢都要冒著殺頭的危險連夜叩宮門去求陛下了。」
姜妁並沒有作聲,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撫,回首看容渙還站在馬車旁,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腳步不停的往裡走。
直到進了府門,素律才歸為平靜,拉著姜妁的手直嘆氣:「相爺又將您帶去他的府上了?」
姜妁滿身活泛氣也詭異地平靜下來,神情有些淡漠,邊點頭道:「他慣愛玩這些把戲,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本宮都快習慣了。」
素律看姜妁這幅縱容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