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傳奇女子終究結束了她這短暫一生,千軍下馬,單膝下跪。君王沉痛,緩步朝心愛的女子走去。
他亦痛,卻因她恨他入骨而痛。於他,不過是做了他該做的。而於她,卻是滅她族人殺她親人的血海之恨。
在她死前他總算聽得她幾句真話,寒風呼嘯,這清晨之風便已冷冽如此,吹得人搖搖欲墜,沙走石飛。
盛絕蹲身小心抱她入懷,“地面寒意重,別涼著了。”
伸手輕抹去面上的血跡,呢喃,“孤的鈺兒啊,你即便有機會,孤王也不會放任於你將我大遂天下推翻。”
“我們回宮,日後再不叫你吃這苦頭。”
盛絕宛如魔君,抱著盛夕鈺策馬再入襄陽城。
此情魂斷腸,顏如玉,月如霜 一
恍惚入了阿迷鼻祖天地混沌不明,盛夕鈺一人在無人的官道漸行漸遠。這一路本是好生熱鬧,花開絢麗,奼紫嫣紅。她身邊的男兒前前後後將她簇擁環繞,梅生、璇璣、蘭君顏、楚臨江、夜千痕,還有素言與清月,一路歌舞昇平歡聲笑語不斷。
然,忽而一陣陰風颳來,待她再次睜眼之際人去留聲,她心慌如溺水之人在水裡浮沉,只聞得笑聲依然不斷,人已蹤影。她心下駭然快步前奔,然而過耳的卻不再是他們的歡笑,而是淒厲的風聲與驚悚的子規啼。
“別走……”盛夕鈺努力想握住那一絲歡笑卻即刻煙消雲散被陣陣陰風吹散。
她身心巨震,由夢中驚醒猛地坐起,口裡任不斷呼喊:“別走--”
時下驚覺,已淚溼滿面。
“鈺兒,孤不走,孤會陪著你……”
神色還未從夢魘中完全恢復身後便貼上一具熱烙如火的軀體,盛夕鈺當即大驚失色,驚撥出聲。即刻擁被側坐緊靠牆面,待看清踏上之人容貌時恍若驚雷擊中,轟隆而響,震得她神魂俱散。
“你--”她那璀璨瞳孔瞬間劇烈收縮,他一張刀裁劍削的俊毅面頰強勢而無情地深嵌入她雙瞳中。他噙著淺笑,想她靠近,緩緩伸手:
“鈺兒,是孤王啊。”
盛夕鈺面如死灰,緊擁錦被緊貼靠牆,唇色慘白顫慄不斷,帶著幾若崩潰之聲顫抖大喝:“別過來!”
盛絕深沉睿利的目光將她緊鎖,亦不讓她亂動分毫。而,於她未有任何動作之時他即刻親近卷她入懷緊扣。
“鈺兒,你我已成夫妻,如何還要拒絕我?”盛絕以絕對強勢將她鎖納,抬手輕撫她芙蓉面,他二人此時僅著素色褻衣,非他出口卻已成事實。清冷之聲由他刻意壓低:“事實你改變不了,不如從了孤?”
盛夕鈺清淚滑落,滿目悲情,“你一代帝王,為何生生於我犯難?我即便不為臣,也是侄,你如何能有如此天理難容的悖倫之心?你真不怕百姓怒指,群臣反駁?”
“與我何懼?孤心悅之,豈容他人妄議?”盛絕深沉而道,玄墨雙眸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情緒,一如他君臨天下的霸氣。
“王,您可曾想過我?王將將罪臣置於何地?你殺我涼州無辜百姓,滅我身邊至親親人,你我間有血海深仇相隔血脈之親相阻,何以做夫妻?真乃滑天下之大稽!”盛夕鈺聲聲質問,痛心疾首。
盛絕盛怒於胸,胸腔起伏如海嘯。她以為他會給她個痛快,豈料他竟生生壓下震怒側臥在榻並將她一同帶下。
盛夕鈺心有不甘,本以為早入了阿彌地獄,卻不知她又醒了過來。身邊之人全都離她而去,她亦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惱羞成怒,她心中何嘗不憤怒?
推不開他,再道:
“王是九五之尊,一聲令下便可要千人性命,釀成世間疾苦,王當真以為大遂天下已固若金湯而如此肆意揮霍百姓之信任?豈不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總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