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看薛爹這種泰然處之的態度,只得去找大兒子說。
薛謙書的反應更冷靜,眉頭都沒皺一下,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該幹啥幹啥去了,彷彿那說的不是他。
這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氏不滿道,“這說的是你和你媳婦啊,你上點心好吧?”
在他看來這種是無足輕重又莫名其妙的小事,薛謙書實在是不想理會,但他娘卻那麼較真,於是語氣平平問道,“娘,難道你要我氣勢洶洶地跑過去找那些大嬸理論?還是要我拎著把柴刀去找那些大叔一一算賬?”有這閒功夫,他還不如在池塘裡多撈些魚來得實在。
莫氏先是被他話嚇得一跳,他知道他兒子要想還真能幹出來這事,於是吶吶說道,“額,娘當然不要你那樣,娘……”
薛謙書打斷他孃的話,“那我能不能不要成親了?”為了一次性解決他娘對於那些話的在意,他接著說道,“要不娘把親事給退了再給我說另一位姑娘?”
這下莫氏是徹底被唬住了,急切道,“這可不行,這是娘好不容易託你王大娘給說成的親,你怎麼突然說不成親了,還要娘另給你找一個,虎子,做人不可以那樣,這是不對的。”莫氏信以為真,以為他兒子被那些話給說得不想娶那姑娘成親了,這要定了親又退親,出爾反爾的,名聲就更臭了。
眼看藥量差不多了,薛謙書突然粲然一笑,語氣不輕不重說道,“這不就得了,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去管人家說什麼幹啥。”
似是想起什麼,他有些忍俊不禁,繼而說道,“既然我和那位姑娘都一樣讓人無法忍受,那我們倆在一起也算解救了大家。”
最後,薛謙書把手搭在他孃的胳膊上,笑得意味深長,“娘,那些大嬸的生活中少了碎嘴可能會死,咱體諒一下。”
莫氏被他兒子的話給繞得一愣一愣,尋思半天才明白之前他說的都是玩笑話,於是也笑眯眯的道,“嗯,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好,咱體諒一下。”兒子如此睿智,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雖然離成親還有一段時日,但薛楊兩家皆早早開始準備,楊伯志和高氏夫妻倆本著疼惜閨女的心,在給她的嫁妝方面,是盡了心出了力,不說特別好,但在全村裡這算是中等嫁妝了。
除了錢財銀兩、布料被褥、鍋碗瓢盆這類基本物,楊伯志咬咬牙,決定動用家裡頭那一大根黃楊木頭。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到底是兒子重要些,高氏知道楊伯志的想法後,有些心疼道,“他爹,咱說好這是等以後唯一那小子成親的時候才用的。”家裡頭也就這麼一根金貴木頭,還是當年楊伯志好不容易從深山裡找到的,以前洪澇災害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都沒捨得賣掉,如今這麼輕易就給閨女當嫁妝了,高氏有些不捨倒也情有可原。
楊伯志擺擺手,嘆了口氣道,“咱大丫自病了一場就把那些農活家務活給忘得一乾二淨,與虎子相比起來,那是承蒙薛家不嫌棄,只要大丫能在那個家裡日子好過些,咱用掉這根黃楊木不吃虧。”楊伯志那是擔心楊梅一嫁過去後,問題多多的,遭人嫌棄低看,於是動了這種“賄賂”的心思。
薛家爹孃雖然是個講理的人,但聽說那薛家二兒媳婦不是個省心的,還有薛老太那些親戚等等,都不是省油的燈,保不齊有什麼雞飛狗跳的糟心事呢,還是用好嫁妝先聲奪人好了,高氏這麼一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楊伯志和高氏一同把那根黃楊木給扛到村尾的田木匠家裡,請他給打一個櫃子,剩下的看能不能再打一些桌椅,準備都給閨女陪嫁過去。
田木匠的手藝好,為人又比較和善,附近村莊的人也愛找他打傢俱,知道楊伯志夫妻倆上門的來意,憨笑應道,“老哥老嫂就放心吧,我打出來的一定令你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