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吸鼻子,凝望著宴廳中間兩個古稀老人。
「你看爺爺,這一個月以來,為奶奶的事情忙前忙後,始終不肯去醫院,就吃著那幾個藥,現在精神比前幾天更差了,還強撐著,我真怕他……」
時羨微微哽咽。
瞧著以往指點江山地老人家眼下這副樣子,心裡只覺得悲涼。
微微抬眸,「我們真的不告訴奶奶嗎?」
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老太太總有一天要知道的。
可若真有那一天,也一定是賀老太爺徹底撐不住了,與世長辭的時候。
陪了自己一輩子的人突然要走,打擊一定是毀滅性的。
賀嚴目光也隨之落在賀老太爺身上,透著無奈與心疼,「我勸過他很多次,沒有用,他說,這是他最後的心願,就隨他吧。」
他輕嘆一聲,「其實我能理解爺爺,如果我的生命也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我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甚至,比他更捨不得。」
聞言,時羨趕緊呸呸呸了幾聲,怨道:「別胡說八道。」
賀嚴瞧她緊張地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心裡一甜,「我家羨羨也這麼迷信啊。」
時羨欲言又止。
斂了目光。
其實她不迷信。
只是有時候,一些事情用科學解釋不清,由不得她不信。
尤其是與性命相關。
緘默良久,她才看著賀嚴鄭重其事的說:「阿嚴,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就算以後分開了,也要好好的。
這句話,她在心底默唸。
賀嚴憐惜的看著她,也承諾似的點頭,「會好好的。」
但他不知,時羨期盼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可他卻想要相約一生,相守白頭。
沒說透的話,像一條鴻溝。
兩岸人只要稍稍一動,就是萬丈深淵。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清清亮亮的高呼。
「大哥,嫂子!」
時羨扭頭,便見著一位短髮女孩兒朝自己走來。
莞爾,剛要打招呼,目光卻觸及她身旁的身影。
一身高定禮服,許慕嘉臉上掛著淡笑。
與時羨對視的一瞬間,眉峰不太明顯的挑了挑。
又在看向賀嚴時,變得柔弱可憐。
明明好胳膊好腿,卻把這段不遠不近的路走的異常艱難。
待她到面前,時羨霎時冷了臉。
許慕嘉視若無睹,想要攀上賀蓁手臂,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大跨一步到時羨面前,親暱地牽起她的手。
驚嘆,「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時羨笑笑,「怎麼來這麼晚?我們都切過蛋糕了。」
「有臺手術嘛。」
賀蓁嘆氣,「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要隨傳隨到的。」
「是啊,我們蓁蓁最辛苦了。」
許慕嘉很自然地接過了話茬兒,「不過幸好,我們還趕上個小尾巴。」
她湊到賀嚴身邊,仰著頭,目光裡閃著欣賞與愛意,「阿嚴哥,你不會怪我們來晚了吧?」
賀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搭話。
可落在許慕嘉眼裡,卻成了預設。
「我就知道,阿嚴哥肯定不會怪我!」
她笑意更深了,「其實,我原本不想來的,這段時間我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住著,怕影響奶奶,不過後來想著,奶奶福氣大,我要是能沾沾奶奶的福氣,或許就能早日出院,健康長壽了,只是……」
許慕嘉怯怯懦懦地抬下眼瞼,「只是我來之前還在擔心,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