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又重新關閉了。
當一輪旭日從東方的天空噴薄而出的時候,廖靖華已經走出了康京,來到了一個偏些的小鎮,想起來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他終於拿出了赫連春水所贈的那小錠黃金,在鎮上的一個錢莊換成了銀子,然後在鎮上的早集買了一匹代步的白馬,又買了一些比較利於久放的乾糧和肉脯,花剩的錢正想放入那個錢袋兒,捏著錢袋他不禁呆了。
明明已經空了的錢袋兒,竟然又出現了一錠小小的黃金,莫非這是一個取之不盡的黃金錢口袋嗎?他好奇的又拿出了一錠,果然裡面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金錠,想起了三個朋友,他不禁嘆了口氣,但願自己能早些回來。
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后,他終於騎上了那匹白馬一路向著天柱峰飛馳而去。
一路風餐露宿、日曬雨淋終於來到了天柱峰下,天柱峰下的附近幾里的範圍內,是一些零星住戶的村莊,在村莊中賣掉了代步的馬匹,畢竟眼看就要爬山了,走山路上的時候馬已經沒有用處了,在村莊中添置了一些乾糧,然後廖靖華又比較小心的在如意靴外又穿了層薄靴,把如意靴當成襪子,他實在怕蹬山把這個寶貝靴子磨破了。
一切準備停當後,廖靖華用纖長有力的手緊了緊身上的包裹,眼睛微微的咪起遙望著藏在雲中的天柱峰,與天柱峰相比,他就像是大千世界當中的一粒塵砂,毫不起眼,然而想起那張含羞帶怯的絕美面龐,廖靖華的胸中瞬間升起了萬丈豪氣。
“就算此去前途艱險無比,就算此去九死一生,也絕不言悔!仙藏天柱峰,就算是你們住在九天之上,也會把你們找出來救我的愛人。”廖靖華喃喃的自語著,將長衫抄起掖在褲帶上,大步向山上行去,雖然十年寒窗苦讀,身體並不強壯,可是他的步子卻穩健異常,絕不像是尋常書生那般文弱和蹣跚,為救羽裳的決心在支撐著他。
開始的山路還不算難走,所以廖靖華攀登的很快,轉眼天色漸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轉身向下望去,遠處霧靄籠罩的京城已經彷彿如畫中一墨點兒,顯得渺小無比,站在山上,讓人只覺胸中一腔熱氣翻騰:“此生有涯,誰得見天柱之顛。天河蜿蜒,凌霄若漢,駕雲乘風千萬裡。大道何及忘逍遙,一朝羽去登仙位,山河指掌間。”廖靖華忍不住高聲吟詠著那首傳唱千百年不變的《忘逍遙》,直似欲羽化成仙而去一般。
“此處連天柱山腳都算不得,小哥便在此吟頌這首《忘逍遙》,那若是再向上數日後,又該做何詩詞?”蒼老的聲音自廖靖華身後響起,驚醒了正在沉醉之中的書生。
回頭望去,原來是一個蒼桑老翁,揹著好大的一捆柴,一身粗布麻衣,腰間還彆著一把磨得鋥亮的柴刀,“小生有禮了,不知天高地厚倒叫老丈見笑了。”他不禁拱手作揖說道,廖靖華原本就生於貧寒之家,自然也不會對這些貧苦的人心存輕視或其他,而且他一向認為書生傲氣,絕不是用於對待貧苦中人的白眼兒之上,而應該用於凜凜正氣和那朝堂之中,只是此行攀峰,不知何年何月方歸,這朝堂之念,便不存也罷。
聽了廖靖華回答的同時,也看見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惘然,砍柴的老翁不禁有幾分好奇的道:“無妨、無妨,倒是老朽出言唐突,擾了小哥兒的雅興,還請你見諒才是。”然後笑著又探問道:“尋常讀書人,到這天柱峰踏青尋雅倒是常見,卻罕見小哥這樣攀得這般高的,不知小哥意欲何為?”老翁看見他舉止謙謹,於是放下柴擔攀談起來。
“這……說來慚愧的很,小生有些不自量力,想要攀上這天柱頂峰。”廖靖華俊臉一紅沒好意思回答是為了愛人要求仙,只是含糊的低聲說道。
“哈哈哈。”老翁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每年欲攀上這天柱峰求道的凡人不知多少,可是一半的人都中途退下了,還有一半的人卻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