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兵進來讀信。
曇回到紀硯白身邊,幫紀硯白脫下鎧甲,同時跟著聽信的內容。
“明知言因為參與變法,觸犯了聖怒,如今被關進了獄中。俞漸離歸京後病重,吐血不止……”小兵讀到這裡,聽到了盔甲落地的聲音,接是曇回慌亂整理的聲音。
紀硯白轉過身來看向他,眼神陰霾,卻吩咐道:“讀下去。”
“我請了大夫,你大嫂進宮求來了御醫,皆診斷俞漸離時日不多,怕是撐不過十日。”
之後再無內容。
恐怕國公夫人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了。
紀硯白聽完書信後,快步走出去道:“黃啟呢?!”
很快,同樣剛剛歸來的黃啟啃著乾糧朝著紀硯白跑來,回應:“末將在!”
“你不是說俞漸離沒事了嗎?”
“啊?對啊,我來時他確實沒問題。”
“京裡怎會傳來書信說他病重?”
黃啟一怔,他確實不知。
曇回急急地追出來道:“少爺,信裡說了明知言入獄,想來是這件事刺激了俞公子。”
“之前還好好的,這才一個多月,怎麼就時日不多了?!”紀硯白難以接受這個訊息,近乎咆哮著問。
“少爺您……”曇回想要勸說,卻發現紀硯白的神情有些不對。
他突然想起了俞漸離之前的勸說。
紀硯白雙目血紅,神態近乎瘋狂,旁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紀硯白髮狂了。
他本就是會發狂的性子,曇回知道。
只是他和俞漸離相識之後,逐漸變得平穩,險些讓眾人忘記了這件事情。
紀硯白想到他們分開時,自己還怒斥了俞漸離,這些時日一直想著俞漸離當時委屈的表情。
若那便是最後一面,他豈不是要悔恨終身?
黃啟想詢問,卻被曇回按住:“去叫軍師,快!”
紀硯白依舊是憤怒的,雙拳緊握,似乎隨時都會發狂攻擊旁人。
曇回想到了什麼,快速跑回營帳,捧出來一個小盒子道:“這個是夫人同時帶過來的,說是俞公子要交給您的東西。”
紀硯白扭過頭看到盒子,還是自己當初送出去的禮盒。
他走過去開啟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沓子文稿來,他拿在手中翻看,越發煩躁起來:“怎麼這麼多字?!”
可看到俞漸離親手寫的文字,紀硯白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了許多。
這難道是遺書?
讀書人的遺書這麼長嗎?
還是說,這些都是俞漸離說給自己的心裡話?
那是不是隻能他自己來看?
賜官
是夜。
月朗星稀, 雲被風吹散。
空氣有些幹,許是樹木乾枯,總是擋不住風, 才會顯得風在呼嘯。
有人突然敲響了院門,在清冷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雨瀾不由得覺得驚奇,宵禁的時間, 怎麼會有人來敲門?
她很是謹慎,在院內詢問:“是誰?”
“東廠。”
雨瀾將院門開啟了一條縫隙, 侍衛樣的人亮出自己的腰牌。
雨瀾出自國公府,見過些世面, 自然認得這腰牌, 趕緊大開院門,並且跪地行禮。
侍衛身後跟著兩個人, 為首的人圍著厚厚的斗篷, 似乎被風吹了般咳嗽了幾聲,聽起來身體也不好, 胸腔都會跟著難受, 猶如萬千螞蟻爬進了氣管同時忙碌。
他的聲音尖細,也不著急進去,而是道:“通知俞員外郎吧。”
“是。”雨瀾規矩地起身, 轉身進屋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