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重學這些學科,你定然要比其他人學得快些吧?”
這也是在嘲諷他三進國子監,很多科目都是再學一遍。
“你說笑了。”俞漸離回答得平穩,語氣不卑不亢,“歷年科舉考的都是同樣的學科,不也有落榜之人?我若是庸才,反覆讀幾次也不會理解。諸位若是聰慧,就算是初學亦可超越我。”
他也就對紀硯白那種隨時發瘋,還真的有一擊斃命能力的人害怕,對其他人倒不至於怯懦。
那人未討到好,訕訕地並未再回答。
之前看俞漸離躲在明知言身邊,模樣唯唯諾諾的,還當是好欺負的,此時看來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
主要是俞漸離說話不急不緩,態度也沒有明知言凌厲,挑不出什麼錯處,對人笑時更是溫柔到如沐春風。
這種軟綿綿的人反而更讓人惱火,繼續挑釁也只會顯得自己尖酸刻薄,俞漸離則越發楚楚可憐。
俞漸離的注意力卻在別處,心中想著,是不是可以回去尋明知言討要一些功課的心得批註?
他如果表現出來對學科不熟悉,會不會被明知言發現?
伴主角如伴虎啊……
實在不行就裝暈吧,誰讓他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呢。
夜裡,俞漸離拎著兩桶熱水回了自己的號房。
他來國子監已有三日,依舊除了明知言外,沒有任何人與他接觸。
好在沒有交新的朋友,也不再有其他人來招惹他,他也樂得清靜。
朋友少些,在他離世時也能少個傷心人。
當然,沒人招惹,卻沒能躲過被人圍觀的命運。
尤其集體晨課時,山長在臺上授課,其他監生總是有意無意地朝著他這邊看過來。
有些人只是好奇,有些人則是單純的愛看,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還有些議論紛紛的,他也權當沒看見。
吃飯有明知言陪伴,洗澡卻成了他頭疼的問題,好在他今天找到了解決辦法。
他進入號房先將熱水桶放好,再仔細檢查門窗是否關好,這才脫掉了外衫,接著將長髮全部束起,進行洗漱擦身。
途中,他聽到了隔壁的聲音,下意識地動作放緩,生怕自己這邊的水聲都會讓隔壁心煩。
他這邊小心翼翼,那邊卻很是吵鬧。
“少爺,您就算是心疼一下小的,明日跟著小的回府,不然夫人責罰下來小的可承擔不起。”
“回去?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絮叨時就像成百上千的蒼蠅圍著我飛,煩都煩死了。”
俞漸離聽著對話,擦了擦脖子。
被那麼多蒼蠅圍著,那紀硯白是什麼?
他皺了皺鼻子,這人說話時考慮真不周到,急了連自己也罵進去。
“您只是被批評幾句,秦小侯爺可是斷了腿啊!”
“只斷了腿?”紀硯白似乎很是嫌棄,“這小子命還挺大。”
俞漸離聽著這對話沉默,又覺得詭異的合理……
“哎喲,這要是沒了命,咱們也不能這般安生地在這裡。您也是,尋常的世家子弟踢一腳就夠他們吃不消的了,您還非得拿長槍,若不是十個侍衛齊力攔著您,怕是真鬧出人命來。”
“他活該!”
“是是是,他活該,可咱也算是多管閒事了……”
俞漸離擦著手臂時思考起來,這位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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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控制好力道,把人家腿打斷了。
想來那位小侯爺就是明知言口中活該的人吧。
“放你孃的屁!”紀硯白暴躁地吼了一聲,也不知是做出了什麼樣的動作,導致屋舍中間的隔斷都跟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