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漸離被雨潺扶著迎出去,雖然想過明知言的模樣會很落魄,可真的看到明知言一身傷又邋遢的模樣,還是瞬間紅了眼眶。
“如今……不太體面,待我洗漱完畢再與你說。”明知言依舊是彬彬有禮的模樣。
“好。”俞漸離柔聲回答。
明知言一個人前去沐浴。
俞漸離在正堂裡坐著等待。
俞井何則是幫著又送了一次熱水。
這一次沐浴時間頗久,想來是身上的確有不少傷,需要小心翼翼地避開。
俞漸離離開營地的那一次沐浴,都要比明知言的時間短。
等明知言出來,俞漸離坐在他的對面。
明知言不說話,俞漸離也不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最終還是明知言苦笑出聲:“你有很多疑問吧?”
“活著就好。”俞漸離卻在搖頭後這般回答。
明知言的心中一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看著俞漸離,比當初進京時還要消瘦一些,臉色蒼白到近乎病態,若不是俞漸離的骨相著實優越,能將他的肌膚撐起來,怕是會顯得更加憔悴。
他心中疼惜,卻還是嘆道:“我沒想到你能回來,留下那個機關,也只是想你以後也許會看見,留個清白在人間。”
“你該知道,就算你不留下,我也會相信你的為人。”
“我的確沒什麼能留給你的了……”如今的明知言一貧如洗,留一份手稿也算留個念想。
“這倒也是。”
俞漸離依舊是之前的樣子,明知言不說,他便不問。
明知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卻還是問:“我將你捲進來了嗎?”
“算是吧,不過無妨。”
明知言垂下眼眸:“我也怕連累你的家人。”
“你看他們在意嗎?”俞漸離對明知言示意,“我父親和你父親是唯一的好朋友,他願意幫助你,只恨自己沒能力幫你。我的妹妹很成熟也很豁達,所以不會在意這些。”
“嗯,那就好……”
俞漸離觀察著明知言的神態,問道:“很累吧?你可以去我的房間休息,我這些日子和弟弟一個房間就可以。”
“好。”明知言倒也不推辭。
“一會兒吃飯我叫你。”
“嗯。”
明知言進入了俞漸離的房間,房間裡明顯收拾過,乾淨整潔。
他到了俞漸離的榻上,躺下時動作都有些艱難,他合上雙眼,剛躺了一會兒,便有人躍進窗戶,輕手輕腳地到了床邊,低聲說:“嘿,有人爬過這窗戶,我看到腳印了。”
明知言不想聽這些,於是問:“有事嗎?”
“這個是俞漸離奏章的謄抄版本,寫得真不錯,只是他吐血時可是把我嚇壞了。”七皇子說著,將卷軸放在了明知言枕邊。
明知言終於睜開眼睛,對於這些事情俞漸離隻字未提,也是怕他擔憂吧。
“他的身體……很糟糕?”
“何止,差點死了,不過被那個毒醫救了,之後他的日子……怕是也不會太平了。之前收斂才華那麼努力,到底還是被捲進來了。”
“我知道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