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在椅子上癱坐,半撐著眼皮去看紀硯白。
紀硯白看他這般虛弱的模樣,不由得一陣著急:“我送你去醫館。”
“不礙事的,去了也是老說辭,我歇會兒就行。”
“那我扶你躺下。”
俞漸離想了想後點頭:“在那邊。”
紀硯白伸手準備扶他,可覺得他走路都吃力,乾脆又一次將他橫著抱起來,送到了房間裡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還去幫俞漸離脫掉了鞋子,又為他蓋上了被子。
俞漸離躺在床上整理自己的髮鬢,同時問道:“你還是第一次照顧人吧?”
“這也不算什麼。”
其實俞漸離沒打算誇獎,畢竟紀硯白照顧得是真不怎麼樣。
但是俞漸離沒說,畢竟他還是很感激紀硯白。
紀硯白站在房間裡,似乎很是不滿:“陸懷璟也不知道在院子裡留幾個人照顧著?”
“他總是神神秘秘的,生怕別人看去了我的設計,他還處於誰也不信任的階段,便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了。”
“你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其實我也有點後怕了。”俞漸離也跟著回答,“幸好你來了,能認識一個武將也挺好的。”
紀硯白似乎被俞漸離說動了,緩和了態度坐在了床邊。
他看了看冷清的屋子,道:“這幾日我讓曇回時常來看看,這裡缺什麼,我給你送過來。”
“陸懷璟在這方面沒有虧待我,每到飯點都會派人送來食盒,都是最好的鋪子,換著花樣給我送來。這裡的被褥都是新的,薰香都是我沒聞過的味道,住著還可以。”
“我不放心。”
俞漸離躺在被子裡,依舊沒覺得暖和過來多少,隨意地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關心我?”
“……”紀硯白沒回答。
俞漸離問的時候沒有多想,紀硯白越沉默他越尷尬。
照顧
俞漸離蜷縮在被子裡, 因為還穿著外衣,躺得不是很舒服。
不過此刻他是在短暫地休息回神,也不能顧及太多了。
他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下巴埋進被子裡,睫毛不安分地動了動,依舊沒能等到紀硯白的回答。
他真後悔自己多嘴, 問了方才的問題,現在進入了尷尬的境地。
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說話不過腦子了?
安靜的房間,夜色從未關嚴的窗戶縫隙透進來, 投下長長的銀白色光影, 有一半爬到了紀硯白的身上,最頂端的一抹搭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微塵在月光下化作流動的光影, 在屋子裡靜靜飄蕩。
紀硯白垂著眼眸, 雙唇抿著,沉默著不出聲。
房間裡安靜得可以聽到窗外樹葉的颯颯聲, 還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明明俞漸離只需要抬眼, 就能看到紀硯白的神情,可他變得不敢動,甚至不敢去看紀硯白。
沉默的氣氛讓他陷入了慌張, 甚至無措起來。
“是……因為我是你在京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嗎?”俞漸離嘗試打破尷尬。
紀硯白身體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回答。
俞漸離只能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能住在你隔壁也是意外,沒想到幫你寫罰寫的東西,也能和你結識……說出去旁人都不會信吧。”
“嗯。”紀硯白終於回答了一句。
聽到紀硯白的回答,俞漸離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紀硯白再次開口:“你總是很容易死的樣子, 這幾日不在號房一個人在外面,我也會擔心你突然死掉。”
“今天是意外, 平時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