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而已。
謝格溫錯開了明阮的視線。
少年儘管看上去有些蔫蔫的,但還是走過來幫他拉開了門,“要早點回來哦。”
少年又囑咐道:“冬天的小動物們不好找,要是沒有獵到,就回家來吃噢。”
回家。
謝格溫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什麼撞了一下。
他不再停留,扭頭,衝進寒風中。
將那個溫暖的,窗戶裡都透著暖光的小屋子遠遠的留在了身後。
alpha星系此前並沒有“動物”。獸人時代來臨時,眾人將獸化視為一種病,一種降臨的詛咒。他們把自己獸化的親人關在臥室,強行喂他們吃人類的餐食。
那時的獸人們沒有適合棲息的環境,沒有可以狩獵的動物,不被允許吼叫、標記氣息、吃生食……那幾年,無數獸人硬生生的被困死在了家中。
獸人研究所姍姍來遲的研究報告被恐懼的眾人怒斥為‘騙子’‘博眼球’‘病毒合理論’。
而謝格溫,正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一個星球一個星球的走訪,演說,一點一點的說服眾人;
隨即,在組織召開了大大小小無數個會議,說服了議事會中的大部分議席後。他終於能捧著獸人獸性合法草案,申請與皇室和裁決官磋商……
正是這份議案,讓alpha星系上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模擬戶外區;誕生了可供獸人捕食的人造動物,獸化者終於可以自由的呼嘯,奔跑,釋放天性,而不被視為‘殘酷冷血沒有人性的異種’
而謝格溫,就好像一顆轉瞬即逝,撕破獸人時代黑暗夜幕的流星。
他在順利推行了這項議案後,隨即便獸化成了一隻狼。
在無數人為他嗟嘆扼腕時,謝格溫主動請辭了議事長一職。
但他知道,他的使命遠遠沒有結束。
星系還有無數獸人,無數人,和無數敵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謝格溫伏在草叢後,冰冷的眼眸注視著不遠的前方一蹦一跳的小白兔。
他必須成為那項議案的踐行者與受益人,以保證議案的推行。
他需得做一隻最純正的狼,展示給所有人最積極的狀態,最好,最好能成功變回人形。
回應所有人的期待,成為所有人的希望。
謝格溫的身影如一道利箭射出,利齒張合間,白兔的脖頸被撕裂,鮮血四濺。
唇齒中平常的滾燙的血腥,胃部傳來熟悉的不適感。
他機械卻熟練的扒開白兔的皮毛,嚼爛骨頭,將那些血肉與內臟吞進腹中。
謝格溫決不能有自己的私慾。
謝格溫會代為爭取全體alpha星系公民的利益。
從他進入議事會的那一刻起。
至死方休。
完成任務式的吞掉了一隻兔子,謝格溫尋著記憶找到了一條小溪,仔細清洗了一下自己身上沾染了灰塵與血汙的地方。
少年身上總是乾乾淨淨的,與這些血腥很是不搭。
想起明阮,謝格溫有些許沉重的心情被沖淡了許多。
他今晚那樣堅定的拒絕了少年的晚餐邀請,少年當時看上去很難過。他還需想一下,等下回去後,要怎麼辦才好。
思及此,謝格溫的腳步從走變成了小跑,最後乾脆放開了速度,奔回執行官駐地。
透著暖黃色燈光的小屋又出現在了視野中。
雖然在療養區內,獸人們的光腦可以在非常情況下直接刷開執行官住宅的大門,但謝格溫並不想這麼失禮。
謝格溫湊上前,正想要叫明阮開門。
整隻狼卻緩緩石化在窗邊。
屋內,明阮穿著一條柔軟又充滿垂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