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解釦子,又大驚失色的想扣回去。
聽他說是來認錯。
驚訝,喜悅,連同心口與腹部奇異的灼燒感一同席捲而來。
每一樣都讓宿聿雲仔細分辨了許久。
宿聿雲一看便知明阮是被那群機甲兵攛掇來的。
但他怎麼捨得讓明阮認錯。
就像他自認為,明阮也不捨得讓自己獨自氣悶一樣。
阮阮很好,阮阮沒錯。
是他貪求無厭,還想從明阮身上得到更多。
黑暗中,心旌搖搖的不止明阮。
還有宿聿雲。
只是他比明阮更會偽裝而已。
親手幫明阮繫上釦子,讓呼吸落在他的髮旋,讓手指有意無意的擦過他的下巴和鎖骨,這已經是最出格的舉動。
經此一役,宿聿雲想,他大概知道自己想要從明阮身上得到什麼了。
他也曾無意識的靠近明阮,向他索取過很多。
但。
既然他現在清楚了自己難填的欲壑,那就到這裡。
他不能再問明阮要更多。
這不是明阮應該承擔的重負。
兩顆釦子繫好,宿聿雲剋制的退後。
明阮穿著乾淨又乖軟的休閒襯衫,而宿聿雲一身板正肅殺的黑軍制制服,就像輕鬆與沉重,光明與黑暗,所屬兩個世界。
宿聿雲:“好了,去吃飯吧。”
說罷,他率先錯身離去。
身後一片安靜,宿聿雲沒有刻意去聽,卻也知道,他放在心上的人沒有跟上來。
宿聿雲一路走著,直到站在了星艦的餐廳門口,他才發覺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
星艦上從來只提供營養液,從機甲兵到宿聿雲,都只喝營養液。
這餐廳是專門給明阮搭起來的。
不過建都建了,星艦上值守的機甲兵自然也會來湊個熱鬧,嚐個新鮮。
所以此時餐廳裡的人不算少,在瞟到宿聿雲的身影后,已經有好幾個坐著吃飯的機甲兵放下碗站起來行禮了。
餐廳裡熱鬧的氛圍像是結了冰,病毒一般的安靜快速鋪開。
宿聿雲輕微一點頭,就打算離開。
卻見機甲兵們眼睛睜大,愣愣的看著宿聿雲。
宿聿雲不再多做打擾,轉身就要離去。
卻不想一轉身,忽然和什麼軟軟的東西撞了個滿懷。
熟悉的氣息。
宿聿雲下意識的攬住,讓人不要摔了。
懷裡,軟軟的東西發出阮阮的聲音:“那個,我請你吃飯好不啦?”
餐廳一掃方才的安靜,誇張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夾槍帶棒
忍痛推出去的珍寶又自己跑了回來。
宿聿雲訝然。
他知道明阮並不是什麼主動的性格,所以他每一寸的主動靠近都顯得彌足珍貴。
該繼續堅決的退開嗎。
不等宿聿雲的腦子猶豫出結果,他的嘴就已經分外坦誠的答應下來:“好。”
於是兩人一起去視窗領了飯菜,又在一張桌子上坐下來,明阮甚至在吃飯間還磨磨蹭蹭湊過來問:“說起來,聽說你們那個軍鞭是很久之前傳下來的習慣了,那你有沒有被罰過呀。”
放在平時,這種略顯親近八卦的話明阮是絕不會主動提的。
但經過方才那一遭,明阮不知為何,卻反而覺得自己與宿聿雲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就好像在方才,宿聿雲也曾短暫的打破覆蓋住自己的厚障壁,讓明阮得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情緒。
明阮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有什麼依據,但這就像他能敏銳的察覺到毛絨絨們的喜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