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的,這麼久都不來看我,沒良心的。”果不其然,綵衣一看到孟允棠,立馬就精神了,在紫竹架子上踱來踱去,破口大罵。
孟允棠又想哭又想笑,伸出手道:“我錯了,我給你摸摸。”
綵衣配合地把頭低下來讓她摸了摸,站直身子抖了下羽毛,道:“有了夫婿就忘了朋友,你這叫重色輕友。”
一旁鹿聞笙:“……”
孟允棠尷尬地向他解釋道:“這是當年我閨中好友出嫁後來看我,我埋怨她的話,被綵衣學去了。”
鹿聞笙表示瞭解。
孟允棠又細細問他綵衣的餵食作息,都沒什麼問題。
“孟小娘子你一來它就精神了,可見是想念你之故。以後若得空,孟小娘子可否常來看看它?”鹿聞笙問。
“鹿十二!”
孟允棠還沒來得及回答,不遠處的書房裡突然傳來賀礪的聲音。
鹿聞笙忙跑過去,站在書房門口聽候吩咐。
“誰讓你自作主張!”賀礪呵斥道。
“某錯了,阿郎請息怒。”鹿聞笙賠罪道。
孟允棠低下頭去。
鹿聞笙回到院中。
孟允棠抓著披帛的手指緊了緊,問他:“我能見一見臨鋒哥哥嗎?”
鹿聞笙不怕死地回到書房門口,道:“阿郎,孟小娘子想見你。”
賀礪從書案後抬起頭來,面無表情:“你瞧著我現在很閒是不是?”
鹿聞笙退回來,對孟允棠道:“阿郎說他現在沒空。”
“那、那我在這裡等他吧。”孟允棠道。
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個時辰,中途鹿聞笙有事離開,孟允棠站得腿痠,乾脆過去坐在書房外的廊下。
白天院子裡是沒有守衛的,下人們也很安靜,賀礪能聽到她在院中走動時發出的細微動靜。
他心煩意亂,看了半天的書卷發現自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門,一時不免為自己如此容易受她影響而感到十分憤怒和懊喪,煩惱地將手中書軸捲起,往案上一扔,發出“啪”的一聲響。
坐在廊下的孟允棠被這突兀的動靜一驚,回身看看開著的窗戶,就站起身來,偷摸地走到窗戶邊上,手扒著窗戶邊緣,悄悄探出半個頭往屋內看去。
賀礪多敏銳的人,她靠近窗戶時他就發現了,所以她一探頭往屋裡一看,正好對上他冷冰冰的目光。
孟允棠:“……”她慢吞吞地將腦袋縮回來。
賀礪看著她還扒在窗沿上的那幾根白嫩嫩的手指,心頭一股無名火起,起身就走了出去。
孟允棠聽到腳步聲,眼巴巴地看著書房門口,但他出門就徑直往院中走了,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忙跟上去。
“三日之內晏辭會來找你辦理和離事宜。”賀礪想著她必是來找他要放妻書的,邊走邊道。
“臨鋒哥哥。”孟允棠小跑著追上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賀礪停步,側過臉看她。
“臨鋒哥哥,我們能不能和好?”孟允棠被他看得心虛,低下頭道。
“和好?憑什麼?憑你對我賀家有恩?憑你是我阿姐的義妹?”他咄咄逼人。
孟允棠惶急搖頭,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略施巧勁將手腕從她手中掙脫出來,回頭便走。
“臨鋒哥哥,我……我喜歡你。”孟允棠看著他高挺的背影,有些無助地道。
這就是她這陣子鬱鬱寡歡後得出的結論。
她原以為她和他之間門最難過的事情就是她嫁給他,被他欺負一輩子。可自他說他們之間門的婚約作廢,並且不再來找她之後,她才發現,他不理她,比欺負她更讓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