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糊塗,好好地去招惹賀夫人做什麼?
範氏不過是勸孟允棠為賀礪納妾,賀礪居然反過來為了這事報復她,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賀礪送的妾,打賣不得。
她也是個狠人,沒去找孟允棠求情服軟,而是把賀礪送給兒子女婿的妾都接了過來,送給了自己的丈夫——梅侍郎做小。
賀礪送禮,那禮物自然要對得起他的身份,給範氏的兒子和女婿每人都送了兩名花容月貌風情萬種的女子。範氏一出手,梅侍郎一下子多了六名嬌滴滴的美妾,夜裡難免就忙碌了些,結果沒過兩個月,剛過五十的梅侍郎就犯了馬上風,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梅家頃刻間就倒了。
京中各家夫人聽到訊息,驚詫之餘,想起範氏對孟允棠說的納妾是為了丈夫好的話,一時十分唏噓。
禮部空出來一個侍郎的位置,賀礪老神在在地讓自己的人頂了上去。
冬去春來,孟允棠月份漸大,小腹卻還只是微微凸起。
賀礪擔心她生產艱難,各方打聽,最終也只得到一個靠譜的說法——要想女子生產時少受罪,就不能把肚子裡的孩子養太大。
於是周氏,賀令芳與宮中奉御共同參與制定了孟允棠的孕期飲食規矩,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每天吃多少,都由專人負責,不許出一點岔子。
孟允棠如今一天要吃七八頓,但每次都只讓她吃一點點。這種日子,誰過久了都得焦躁,孟允棠因此常對賀礪發脾氣,賀礪每次都
摟著她耐心哄勸:“乖,再忍忍,等你生完孩子,隨便你吃。”
孟允棠心裡知道他都是為了她好,所以也從不拿喬,一鬨就好。
因著嚴格的飲食控制,孕期孟允棠除了肚子,其它地方一點肉都沒長。
周氏她們掐算的臨盆日期是四月中旬。
到了三月,孟允棠的肚子開始像吹氣一樣大起來,雖然比起別的接近臨盆的女子她的肚子已經算小的了,可問題是賀礪沒見過別的快要臨盆的女子的肚子,他只看到孟允棠的肚子大得驚人。
他心裡驚懼擔憂,加之禁慾了大半年,脾氣不是一星半點的暴躁,那段時間朝堂上的官員在賀礪陰沉的目光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哪裡出個紕漏就觸了他的黴頭。
他雖從不在家擺臉色發脾氣,但好歹也做了快兩年的夫妻了,對於他的細微變化孟允棠又豈能察覺不到?
隨著她臨盆日近,最近他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上午出去處理些公務,下午一般都在家陪著她。
這日午後,用過午膳,他攙著她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周氏,賀令芳與姜玉初玉剪她們都說生之前要適當地多走動,孟允棠體力和精神都很好,能在院子裡走很久,感覺累了便就近找個湖石或涼亭坐著。
這次也是一樣,孟允棠走了一會兒之後,見前面有個涼亭,便進去坐下休息。
賀礪小心地扶著她,一聲不吭。
他最近很是沉默,沉默得讓孟允棠都開始懷念他以前口不擇言的時候了。
孟允棠坐下之後,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賀礪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隔著肚皮,隔著輕薄的春衫,就那麼輕柔的,卻又十分明顯地從他的掌心中拱了過去。
他驚詫地瞪大眼睛。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極少觸碰孟允棠的肚子,有時候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想起裡面還藏著另外一個人,他甚至感覺有些可怖。
他不明白為什麼旁人一聽說妻子懷孕,自己要當父親了就會欣喜若狂。他沒有這種感覺,比起欣喜,他感受更多的是擔憂和茫然,一種對不在他掌控之中,卻又至關重要的事情的擔憂和茫然。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