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爾睜開眼,視線裡昏暗一片。
這裡沒有開燈,什麼也看不清楚,他微微側身,身下是柔軟的床,被子從他肩上滑下去,被諾維爾抬手抓住。
……床和被子?
他最後的記憶是教管所雪白的大燈,照得視野裡白茫茫一片,根據時間安排,再過幾天,就會有人來摘掉他的翅膀。
可是這裡並不是教管所,教管所裡沒有這麼柔軟的床,也不會有好心人給他蓋上被子。
諾維爾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渾身痠軟,頭疼欲裂,像是發著燒,他強撐著去摸床頭的燈,但還不等他摸索到開關,前方傳來了門頁開合的聲音。
有人轉動房門,跨步進來,隨後開啟了桌邊的檯燈,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來人俊挺的眉眼,諾維爾微微窒住了呼吸。
他認出了來人,是楚辭,他新婚的雄主。
他們結婚不久,還沒來得及互相熟悉,楚辭便一頭摔進了醫院,按照常理,雄蟲應該還在病床上才對。
諾維爾身體繃直,顧不得多想,想要翻身下床行禮,楚辭卻快步走到他面前,扯過被子,將他整個人包了進去。
雄蟲半是無奈半是埋怨:“多大人了,怎麼還踢被子?”
諾維爾抿唇,下意識想說沒有踢被子,卻也不敢這樣忤逆雄蟲,只是僵著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
楚辭將一支營養液遞到他唇邊:“我知道你難受,但是多少喝點東西墊墊吧。”
那支管狀補劑直接壓在他的唇上,諾維爾甚至不需要坐起來,張嘴就能喝乾淨,艾特利斯家族的雌蟲向來自立,從諾維爾有記憶起,連他叔叔艾爾文也沒有這樣餵過他。
諾維爾聽話地喝乾淨了營養液,抬眸看向楚辭,遲疑道:“雄主?”
為什麼只是睡了一覺,卻發生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呢?
楚辭沒說話,只是隔著被子按住了他的小腹,微微摸索,皺眉問:“還疼嗎?”
他順時針的撫摸起來,將那塊面板揉地滾燙髮熱,然後垂著眼睛道歉:“對不起啊寶貝,我不知道你有蛋了,晚上稍微激烈了些,你現在還難受嗎?”
雄蟲沒有吝嗇於給與資訊素,淡淡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裡,很好地安撫了諾維爾的神經。
諾維爾浸資訊素裡,就像被泡在了溫泉中,他昏沉的腦子一團漿糊,只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字。
——蛋?
他有了蛋?
小腹中確實有奇怪的觸感一直盤旋,諾維爾伸手去摸,那處比平常突起,像是包著硬質的東西,他微微無措,抬眼看向楚辭,喃喃道:“……雄主?”
他和雄蟲還沒有同床,為何會有蛋?
這樣被雄蟲照顧著,雌蟲本來應該覺得惶恐的,然而身後楚辭的氣息太過溫和,他將手搭在諾維爾的小腹上,專心致志地揉著,聽見諾維爾呼喚,便輕輕道:“嗯?”
諾維爾張了張嘴,不自在地問:“現在是
幾月幾號了?”
楚辭不解:“8月24啊?”
他將手探上諾維爾的額頭,狐疑:“你連日期也記不得了?都說一孕傻三年,居然是真的嗎?”
諾維爾完全陷入了沉默。
8月24日,確實不是他記憶中的日期。
眼前的雄蟲也很記憶裡的很不一樣,那隻雄蟲並不喜歡他,婚禮也不願意舉辦,只有滿滿的不耐,但身邊這隻卻小心地將他圈在懷裡,一舉一動都是溫和耐心的模樣。
楚辭覺察出了他的不對,低下頭將下巴抵在諾維爾的頭頂:“到底怎麼了寶貝?你看上去不太對勁啊。”
諾維爾一驚,倉皇低頭:“沒有。”
楚辭還想再問,諾維爾忽然輕輕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