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弱肉強食成了社會習慣,要糾正起來實在太難。”
“不止是難啊!” 亓官有些痛苦地說。
“可是,人與動物的區別不就是因為人知‘禮’麼?如果就知道弱肉強食,與動物又有何異?”
“是這樣啊,確實是這樣的。但如今天下的諸候王,恐怕真沒有一個相信禮而不相信弱肉強食的。”
“難道他們連動物……” 孔子突然用手掩住自已的嘴,他不願對諸候王說出太不敬的話。
亓官見了,理解女婿的苦衷,對他鼓勵地一笑。
“晚輩會窮其一生的努力,去說服諸候王恢復周禮,使天下重返太平。”孔子堅定地說。
17、
似乎是剛剛打了一個盹,亓官就清醒過來,他簡單地抹了一把臉,匆匆地來到孔子的臥房。朝陽柔和的光,從窗戶斜斜地溜進來,停在孔子那張年青的臉上。他正在熟睡,不知是在夢著昨晚與岳父一宿的暢談,還是夢著在與新娘見面,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
“賢婿啊,老夫真想與你再好好的談談。”亓官望著沉睡的孔子,自言自語地說:“這麼年青,學問就這麼淵博,又有一腔救國救民的熱情,看來我女兒是嫁對人了。”亓官這麼想著,走到窗前,輕輕地拉了拉窗簾,看看陽光再也曬不著孔子的臉,這才不舍地走了出去。
孔子醒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他睜開長長的眼睛,正盲然地望著窗外,不知是傍晚、還是早晨。亓官與夫人,再次不安地進來,見孔子醒來,立即高興起來。
“你醒了,真好!”岳母高興地說。
“有什麼好,許多話都沒時間聊。”亓官遺憾地說。
孔子趕快起身,穿好衣服,跪在地上,對兩位老人施禮,說:“慚愧、慚愧,晚輩怎麼就醒不了啦!”
岳母上前扶起他來,說:“奔波了這麼些天,昨晚又一宿沒睡,怎麼能醒得了!快不要自責,跟我們來。”
孔子隨了岳父、岳母,來到新娘的房間,亓官氏端坐在床沿,頭上蒙著頭蓋。
“時間不多了,你快去與惠姑說說話,我們去給你準備車馬。”岳母說完,拉了亓官出去。
自從母親給孔子提親半年來,孔子也曾多次想象著亓官氏的人品、模樣;在迎親的途中,卻給對山川美景的迷戀忘卻了許多;直到進了商丘,這才又開始想到這位夢裡多次出現的姑娘;誰知與岳父的一番長談後,思緒又轉到了對天下、國家的憂患。現如今,孔子面對端坐在床沿蒙著頭蓋的亓官氏,一顆年青的心,這才又回到新娘的身上。他看著她的頭蓋,看著她火紅的衣衫,看著她那繡了雙蝶的鞋尖,心中充滿了渴望、充滿了柔情。
“惠姑,我今生今世的女人!”孔子呼喚著,來到新娘的跟前。他突然發現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又聽到她急促的呼吸,不由心痛起來,伸手揭開那厚厚的頭蓋。他立刻看到了一張端莊的臉,上面有一絲嬌羞、有無盡的喜歡、有肅肅然然的順從。她的那雙黑亮的眸子,在微閉著的眼皮下,象寧靜夏夜裡的一抹星光,藏在長長的睫毛深處。孔子的眼睛睜大了,十七年來他第一次睜得這麼大。
“你,真美,美得就象一個順從的‘順’字。”孔子喃喃地說。
亓官氏聽了,睜開眼來,問道:“夫君喜歡為妻的,就一個順字?”
“還有‘柔’。”孔子高興地說:“順 、柔這兩個字,我看夫人都已經具備了。”
“恐怕未必,夫君難道會看相不成?”
“會一點,只是還算不上很精。”
“既然如此,就有可能出錯咯?”
“看你不會。”孔子很有把握地說。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為妻想請教夫君,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