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齊霽坐在那裡,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的,「沒什麼。只是覺得換個字好些。」
「此事對你來說應當不難,畢竟不是你父母所起。也不是你師尊給的。換一換,也無傷大雅。」
明苑正要開口,齊霽又道,「你之前可是說過,將我當做長輩看?」
「沒錯,弟子一直將閣主當做二……」
齊霽聽著那個字眼要從她的嘴裡蹦出來,立即臉皮都抽了兩下,他盯著明苑的嘴,目光幾乎要化作刀刃把她給剮了。
也不知道怎麼了,她一說那個爹,他夜裡入夢,就能夢到苑苑追著他喊爹。
而且一聲比一聲真情切意,一聲比一聲充滿孺慕之情。生生的就能把他從夢境裡給逼出來。
明苑到底沒能把那個爹字說出來,腦袋一垂,像是被他的威嚴所壓迫,認命了。
齊霽對她這番表現很是滿意。
「既然你將我當做長輩,我賜你一個沅字。」說著,他指尖沾了水,在桌面上寫了個沅字。
「都是同音,也算是免得你哭鼻子了。」
他話語依然淡淡的,可硬是被明苑挖出了那麼一點點幾乎不可察覺的慈祥。
明苑:……
好吧,她原本也是要用父女愛來感化他的。現在她這樣算是求仁得仁。
不過還是好想打人。
「是,多謝閣主。」明苑焉了吧唧的謝他。
不知為何,見著面前的人不高興了,他竟然有些高興,隱約裡帶著一股報復得逞的快意。
這感覺也不知從何而來。
她和那個人著實是有些相像,不是樣貌,而是神情。樣貌不過是皮相,和況樂一樣。在他面前晃上再久,還是一張皮相。
但這個小丫頭偶爾露出神情裡就是像了十層十。
若不是她年紀根本對不上,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她託生的。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是不是也用了什麼禁術,元神脫離,但她死前的的確確已經耗費完了所有的靈力,而且那些靈力還是和他雙修的時候,偷偷攢下來的。
為了力求必死,所有的靈力全都用在崩斷了心脈上。沒有任何靈力留給她幹別的了。
「上回你恢復過來沒有?」齊霽開口。
明苑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問得是上回她替他療傷,靈力力竭。
「好啦,都已經好啦!」明苑靈機一動,故作誇張道。
齊霽也不言語,只是伸手出來,扣住她的脈搏。
齊霽渾身冰涼,肌膚冰冷覺察不到半點活人該有的溫度,她強行忍住把手給縮回來的念頭,讓他探察自己的靈脈。
「氣血虧虛,靈力不足平日裡的六成,這也算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明苑心裡一喜,他平常恨不得把她一腳給踹出去,就算是偶爾給個好臉色看,也是嫌棄的很。
齊霽見著她眨了眨眼,滿臉的無辜。吸了一口氣,直接往她身體裡注入靈力。
他是天生寒體,就連靈力都是如同冰流,灌入她的身體的時候,明苑只覺得身體裡一股股寒氣竄過。以往在寒潭裡的時候,她只是覺得煎熬,根本承受不住,要齊霽自己把靈力催熱,才輸入體內給她療傷。
現在這冰冷的靈力對她來說,早已經沒了當年的不耐。甚至輸入身體的時候,還有絲絲享受。
靈力充斥著她的經脈,最後匯于丹田。
過了許久,明苑睜開眼,身體裡因為靈力不足的疲憊在此刻一掃而空。
「多謝閣主。閣主果然是個大好人!」
拉一個精神病回來,有什麼辦?順著他的喜好來,自然是不行的,萬一他的愛好是把活人大卸八塊。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