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面上笑容微頓,明苑看他,「怎麼了?」
齊霽搖搖頭,「只是覺得,苑苑和我一樣都無父無母。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他笑了一聲,只是聽在耳裡,有點冰冷。
「那麼我以後就做苑苑的親人,可好?」
明苑心下莫名的泛起一股涼意,若是拒絕,總覺得會有什麼她無法應對的情況發生。她順著齊霽的話點頭,「好呀。」
齊霽笑了,廣袖裡的手緩緩的握起來,手指一點點的收緊,指節隨著他的用力逐漸蒼白起來。
「苑苑說的話,苑苑要記得。」齊霽清眸浮出繾綣漫波,蠱惑動人,他又道,「苑苑要是記不得也沒關係,我都給你記著。」
明苑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下意識的安撫他,「只要我說的,我自然都記得。放心。」
明苑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她的掌心柔軟又溫暖。
玄午山內因為齊霽的回歸變得穩重起來,掌門臨走之前,帶走了好幾個峰主。這麼大的動靜想要瞞住人不容易,頓時將上下都在猜測,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哪怕無人提起,也頗有些人心惶惶。
齊霽回來的訊息傳開,頓時浮躁的人心也安定了不少。
齊霽不用做什麼,他只要呆在麟臺閣,自然就可以坐鎮大局。明苑領著阿襄在麟臺閣到處走動。
阿襄在蕭竹的手裡吃了幾天的苦頭,蕭竹和明苑一樣,對阿襄那一身皮毛格外喜愛,時不時就揉幾下,而且不僅僅自己揉,還會帶著其他女弟子一起揉。
一揉就是一整天,一直要到夜裡才能消停。
阿襄被女弟子們團團包圍住,好可愛的呼聲此起彼伏,這些女弟子也不算白揉她,還會帶著各種好吃的,阿襄一開始還很高興,發現了謀生新手段。但幾天下來就扛不住了,一身毛都被摸禿了不少。
從女弟子那裡逃出來,阿襄嚶嚶嚶的跟在明苑身邊,哪裡都不肯去了。
明苑走在齊霽身邊,齊霽招呼她看這漫山遍野的茶花,「這些茶花都是我這幾十年來種的,」
齊霽說著,眼底帶著幾分少年人的羞澀,他手指搭在茶花的枝椏上,引她去看。
明苑看著稀奇,聽齊霽那麼一說,不禁有些好奇,「幾十年?」
「六十年前我就開始種了。」
明苑就笑,斜睨看他,「六十年前?」
齊霽眼眸裡有些羞斂,他還是點點頭,「其實在六十年前我就開始種了,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明苑閒閒的聽著,「的確不知道。畢竟看不著也摸不著。」
她那時候被關著,不見天日的,所見的地方只有禁地的那麼一塊兒。禁地四周冰雪封了,只有邊緣處有那麼一點綠色,明苑還記得自己時常看著解悶。
齊霽的臉色有點發白,他自然是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我……」
明苑抬手,「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她不讓他說下去,可是齊霽的臉還是白的,明苑見狀,過去拉住他的手,「你之前說種了幾十年的茶花了?」
齊霽點了點頭,他臉色沒有太多的好轉,不過至少沒有剛才的那般蒼白了。
「我很早就在種了,你喜歡這個,我就種。只是……」他的話語突然斷了。
明苑好奇的看過去,「只是什麼?」
「只是那時候我種的不好。」
齊霽說起來,垂眼一笑,「我對侍弄花草並不擅長,而且這些東西嬌氣的很,稍微有什麼不對,就會整個枯萎下去。有時候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會凋謝。」
「光是學這個,就花了我不少時間,我在想,等我種好了。才給你看。」
明苑笑了,她抬眼去看這話,花朵嬌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