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她又盯到了他心口那裡。
齊霽沒有搭理她,回頭過去,盯著手裡的那一團黑霧,黑霧此刻在齊霽的手中沒了之前在明苑面前的虎形,不過就是一團烏漆墨黑的霧氣。
明苑盯緊了齊霽的掌心。
「原來是有人想要吃了我麼?」齊霽端詳著手裡的一團。「只是派了個役鬼過來,到底是太小看我,還是太高看了他自己?」
齊霽說著屈指成爪,明苑只聽到他手裡的黑霧發出一聲極其細小的尖嘯,而後扭曲著漸漸消散。
明苑不由得多看了齊霽一眼,馬屁隨即拍上,「不愧是閣主!」
然而她話才說出來,齊霽當著她的面就一口鮮血吐出。
這一口血不是發黑的淤血,而是一口鮮紅的鮮血。明苑見著立刻扶住他,而後揮手就把地上的那攤血給處理了。免得血腥味散了出去,被人察覺。
齊霽幾乎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那重量對明苑來說沒多少。明苑伸手過去,把他的一條胳膊直接掛在自個的肩膀上,又扶住他的腰,慢慢往臥室裡走。
到了臥室,明苑馬不停蹄的給他梳理體內的靈力。
「閣主還好嗎?」明苑見著齊霽的臉色略略有好轉的跡象,小聲問。
齊霽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半躺在那裡,不說話。
明苑去尋了點仙露來,這些還是她從容家修士那裡要來的。給齊霽餵下去一點,明苑看他神色輕鬆了點,這才放心下來。
「是不是因為剛才?」明苑輕聲問,「其實弟子來就好。」
「那東西和驅使他的人其實是神魂相連的。」齊霽道,他坐在那裡,眼裡因為剛才的不適而水光瀲灩。
「役鬼,你知道不知道?」
明苑飛快搖頭,知道她作為妖女肯定是知道,不僅僅知道,她還曾經親眼見過魔門中人如何煉製役鬼。
役鬼說白了,就是把活物的魂魄取出來,加以煉製,保留了生前的本事,供人驅使。和屍傀師差不多。只不過煉製魂魄十分困難,是個精緻活,而且魂魄離體一段時日,身為人的記憶和本能就開始消退。
要是掌控不好,就成了厲鬼。極其容易把煉製役鬼的傢伙給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下。
明苑曾經就在幾個魔門煉製役鬼的時候,做了手腳,讓他們煉製失敗,然後被發狂了的惡鬼們撕碎啃食殆盡。
這些魔門妖女知道,但清清白白的正道弟子大丫肯定不知道的。
明苑腦袋搖的沒有半點猶豫。
齊霽笑了笑,「那役鬼是吞噬靈力,也吞噬血肉。吃了的東西,它自己是用不了的,自然是全都落到役主身上去了。」
他說著,笑的越發愉快,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可仔細探究,眼裡似乎是結了冰。凜冽刺骨。
「可見我受重傷,到底還是被人知道。而且他還知道我重傷極有可能連動都動不了,所以這麼膽子大的派了役鬼過來,想要把我給吞了,好滋補他的內丹元神。」
明苑聽了沒有半點意外,這種事她都見多了。
「都是弟子的錯……」
齊霽搖搖頭,他抬手放在她的頭上。掌心摩挲了下她的發頂,冰涼的掌心貼在她頭上。
原本落在她發頂的那隻手落下來,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齊霽自己湊過來。
「不管你事。若不是你,今日恐怕也不會引蛇出洞。」
他話語溫和,神情溫柔,話語間還含著淡淡的血腥味。
明苑聽著,感覺她就是被引出洞的那條蛇。
「只是我的傷勢……」齊霽伸手扶膺,眉頭又皺起來了。
他喘息了兩聲,明苑立刻扶住他,「又哪裡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