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嬴政每到一處,接觸到的不再是將領恭謹恐懼的目光,他們見到他的身影就狂呼萬歲,頂禮膜拜。
望著這些忘我計程車兵,嬴政的瞳仁黑的發亮。在這些士卒狂熱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可以為國衝鋒陷陣,忘我殺敵。
這些天,他已經和這些士兵有了感情。可是一想到,眼前這些人在不久的將來就有可能成為累累白骨。這些和自己一樣大小,甚至還沒有自己年齡大的年輕人,沒有經過正常的生命過程,就會突然間死亡。有了一陣陣心軟。
他又想起了小村子裡,那個農民老爹的話:你不去打別人,別人就回來打你。
是呀,秦國不去吞併他國,就會被他國所吞併。嬴政讓士兵再把酒滿上,仰臉一口氣把頭盔內的酒全部喝盡,用袖子沾了沾下巴上的酒液。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迴盪:我要吞併六國,而不是被六國吞併!
許寒芳也被現場豪壯的氣氛感染,靜靜地看著,胸中卻是波瀾起伏。
蒙恬捧著酒笑嘻嘻地跑到許寒芳面前,單腿跪地道:“學生見過老師。知道老師回來本該早點拜望,只是事務太多,一直未能拜望,還望老師恕罪。”他的身後還跟著楊端和。
“好了,不要你來耍貧嘴。——起來吧!”許寒芳微笑著打斷,轉問楊端和:“你也來了。”能看見他真好,幸虧當初沒有連累他。
楊端和躬身行禮道:“見過韓姑娘。”
“你沒事就好,過後想想真的挺怕連累你。”許寒芳看到楊端和感覺心情也開朗起來。
楊端和難為情地說:“末將上次以為您又是在自娛自樂。沒敢打擾。豈知您是……”
蒙恬在一旁插嘴道:“楊大人事後自己去向大王請罪,大王寬恕了他。”
“哦?”許寒芳詢問地目光轉向蒙恬。
蒙恬嘿嘿一笑:“大王說,如果老師您存心要走,誰也留不住。所以免了楊大人的罪。”他抬手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接著說:“大王還說,楊大人敢於承擔錯誤,官升一級,帶到了軍前來歷練。大王也讓我來實踐一下呢。”在許寒芳面前他還是竹筒倒豆子一個不留。
這次蒙恬能被大王帶來軍前,十分興奮。因為秦國,徹底執行法家軍功制度,所以大將都是在戰爭中誕生,即便是世家子弟,沒有功勞,仍是老兵一個,不可封爵。正是在這種的環境下,秦國才誕生了許多從基層戰士一步一步憑戰功走向輝煌的將領!
他居然有如此胸量?許寒芳目光不由望向嬴政。嬴政不僅偷樑換柱釋放了嬴義,還放過了楊端和眾人?這讓許寒芳很是感激。難道他真地是轉性了?不再嗜殺?想起和嬴政冷戰的日子,想起這幾天對他的不冷不熱,心裡又是無限酸楚和苦澀。
“秦兄為何不喝酒?” 蒙恬嘿嘿笑著,客套地把頭盔往秦煜面前一送:“聽說你酒量過人,喜歡豪飲。一直想和你鬥鬥酒呢!”
秦煜看了一眼美酒佳釀不自覺嚥了口口水,微微一笑,抬手拒絕:“謝謝蒙兄弟,我早就立誓戒酒了。今生不會再飲酒。”回憶起巴蜀難忘的歲月,不經意低頭瞅了一眼許寒芳。
蒙恬也順著秦煜的目光又望向許寒芳。
許寒芳正似有所思地望著場中央的嬴政,目光復雜,嘴角還帶著若隱若現的苦笑。
嬴政和士兵對飲了一陣,向士兵揮著手大踏步向主觀戰臺走來。
“芳!你來了!”嬴政人還沒到話音已到:“這裡的日頭這麼曬,為何不撐個傘?”他抬手蹭了把額頭的汗。
立刻有內侍誠惶誠恐地把傘撐上,並呈上了溼巾。
“你射得真好。”許寒芳由衷誇讚:“你看大家多崇拜你。”只是笑得不自然,有些僵硬。
嬴政拿著溼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