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任何遺憾!”
許寒芳知道呂不韋死意已決,勸已無益。他要用他的死來成全他的兒子,原來父愛如此偉大?模糊中她眼前看到的是一個偉大的父親,這個身影越來越高大……
呂不韋回到几案邊,神不守舍地坐下,悽然說:“我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玉兒,我對不起她。”眼睛閃爍著淚花。他轉身拿出一個錦盒:“老夫請你把這個交給一個人。”
許寒芳接過來,在呂不韋的示意下開啟一看,是一隻翠玉的鐲子。
呂不韋甜蜜而悽然地說:“這隻玉鐲你幫我交給太后,這是當年在邯鄲我為她打的一對玉鐲。當時我們兩個一人一隻,她說上面刻的字念不通,你把這隻也給她,她合在一起就唸通順了。”回想起海誓山盟的誓言,心中無限感慨。
許寒芳這才知道太后的小名叫玉兒。回想起太后提起呂不韋這個名字是少女般嬌羞的神情。他二人有怎樣迤邐甜蜜的過去?思索了一下,說道:“太后曾經給我說過,他最欣賞的男人就是你。”
呂不韋聽後,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他回想起二人月下泛舟、絡綺銷魂的時刻,恍若如夢。
許寒芳五內俱烈,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呂不韋端起酒杯,緩緩踱到窗前,舉起酒杯,喃喃向天祈禱,凝視著皎潔的明月,由衷的讚歎道:“今晚的月色真美!”言罷將毒酒一飲而盡。一抹猩紅從他掛著沉醉笑容的嘴角緩緩流下……
今生無悔
許寒芳幾乎是被嬴義掖著出的呂府。她已經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走不動。
她已經不敢在那裡停留片刻。呂府上下所有的人都一臉的悲慼,卻沒有一個人哭出聲來。都只是默默哭泣。可他們望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仇恨。他們認為是大王派她來逼死了他們敬愛的老爺。
許寒芳想對他們說:“不是,呂不韋不是我逼死的,也不是大王害死的。我來是想救呂不韋的!”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寒芳迷迷瞪瞪,悵然若失地離開呂不韋的府邸。被嬴義抱著走向馬車。
被嬴義抱著的一瞬間,她把頭靠在嬴義寬廣的肩膀上,突然覺得好疲憊,好累。很想永遠靠在這裡不再起來。
嬴義把她輕輕放上馬車,許寒芳一把抓住嬴義的衣袖,流下眼淚:“不!呂不韋不是我逼死的。真的不是。”
嬴義溫存地笑笑:“末將知道。”他理解,一個女人扛著這麼重的任務和擔子,她如何承受?
“可是從他們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到他們恨我,都以為是我。”許寒芳捂著嘴,忍不住哭出聲來:“我原本是想來救他的。可是我誰也沒有救了。成蟜我沒救了,呂不韋我同樣沒有救了。我真的很沒用。”
嬴義很想把她摟進懷裡好好安慰,可是又不敢逾越禮數,只好勉強笑著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大家都會明白的。”他想拉起她冰冷的手,想去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珠,可是在眾多虎賁軍的目光下,只好強忍著作罷。
許寒芳顫抖著,哭泣著。
“向您請示一下,我們現在回咸陽嗎?”嬴義小心翼翼地請示。
許寒芳蹭了下眼淚,吸了吸鼻涕答道:“不!去雍地的大鄭宮。”她還沒有完成呂不韋的遺願,還沒有把玉鐲交給太后。她覺得她有義務和責任完成呂不韋的遺願。
嬴義愣了一下,大鄭宮是大王明令的禁地,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但是還是抱拳點頭答道:“是!”
大鄭宮的守衛看見許寒芳的車駕儀仗根本沒敢阻攔。許寒芳的馬車大搖大擺,緩緩駛進大鄭宮的宮門。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僅次於大王的車駕儀仗,就只有許寒芳一個人矇在鼓裡。
許寒芳拿出玉鐲,忍不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