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視線裡，宋芒保持著將抱膝將自己蜷成一團的睡姿，自覺往被窩深處縮去。
看著宋芒與小時候四仰八叉相差甚遠的睡姿，謝承之不自覺皺起眉，他坐在了宋芒床邊，視線描摹過熟睡中人安靜的睡顏，看到宋芒嘴唇微動時，他附耳去聽。
“謝先生……”
斷斷續續的，謝承之聽見宋芒在夢中向誰承諾般道。
“我明天就搬。”
說是搬家，其實宋芒也沒有多少家當，將周爺爺給他拿的東西裝上車，再回到出租屋收拾好一些衣物，總共也就一個行李箱，然後宋芒就沒有別的行李了。
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出租屋，宋芒在手機上給房東發好了訊息，然後便拉著行李箱關上門，走出了這間其實也沒有住太久的一居室。
京市昨晚降了溫，走出樓棟時，迎面的冷冽秋風吹來，宋芒攏了攏身上的毛衣外套，加快了步伐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
司機候在車旁，主動從宋芒手中接過行李放入後備箱中，然後為宋芒拉開了外側的車門，手護在車頂待宋芒坐進去。
“謝謝。”
宋芒習慣性朝人道謝，坐入車中後，耳邊傳來謝承之同電話那頭的人低聲交談的聲音。
宋芒安靜坐在一邊，沒有出聲打擾謝承之商談工作，垂著眼眸輕輕捏著有些冰涼的指節。
剛捏了兩下，手上就覆上了另一人寬大的掌心，微燙的溫度貼著宋芒手指的每個關節輕輕揉著，冰涼的體溫很快被人揉暖，宋芒微微蜷了蜷手指，等覆著的那隻手抽離後，壓低聲音道了一聲謝。
謝承之還在講電話，宋芒努力降低存在感，背對著謝承之的方向側了側身。
車子這時緩緩啟動，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謝承之說話的聲音彷彿自帶催眠的魔力，宋芒漸漸感到無聊，眼皮耷拉著緩緩開合，即將輕輕闔上。
突然，身上一暖，一條毛絨薄毯蓋上了宋芒的肩頭。
薄毯不大，堪堪蓋住宋芒的上半身，為了給宋芒蓋得更嚴實，謝承之那邊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宋芒聽見了透過聽筒傳來的有些失真的陌生聲音。
謝承之將電話開了擴音放在一邊，俯身重新展開毛毯，手臂繞過宋芒肩頭，將人的上半身連同下半張臉一起裹進了毛茸茸的薄毯中，蓋得嚴絲合縫。
察覺到謝承之氣息的時候，宋芒猛地閉上眼，控制著呼吸裝作熟睡的模樣，眼睫毛一顫一顫的，落在謝承之眼中像受驚的小蝴蝶。
宋芒閉著眼，錯過了謝承之動作間微微的停頓。
察覺到一道視線長久停駐在身上時，宋芒沒忍住將身子蜷了蜷，往毛毯裡縮得更深，幾乎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謝先生，剛才的方案您覺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遲疑的問句。
半晌沒人回答。
“謝先生？”
“您在聽嗎？”
後面兩句聲音更遲疑了。
宋芒眼睫毛顫得更厲害了，蓋在薄毯中的嘴唇不自覺抿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