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是蠻荒之地,路途遙遠,所以房前屋後,院裡院外,僕人穿梭不停如同亂麻一般。
呂不韋為何這麼著急遷走?許寒芳是一肚子的疑問。
月上柳梢頭。一輪圓月掛上枝頭。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長空無雲,晴空萬里,亭臺樓榭,花草樹木,石山荷池,小橋流水,全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
許寒芳抬頭看看如冰盤的圓月,看看侍立在一邊的嬴義。人生如夢。月光總是給人以遐想。月光下的他總是給自己似曾相識的親切感。不覺笑了。
夜風輕輕撩起她飄逸的長髮,在春風中飛揚起舞。嬴義看著絲絲飛舞的長髮,不覺得有些痴了。
“真美。”迷人的夜色中,嬴義醉人的聲音為夜色更是增添了夢幻般的色彩。
“是呀,夜色真美!”許寒芳笑著抬起頭目光轉向著嬴義。卻發現嬴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目光中是仰慕已久的愛慕。和自己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嬴義立刻垂下了頭,眼神裡又恢復了謹慎和恭敬。
這似曾相識的眼神究竟是屬於他?還是他?脖子上的水晶突然閃了一下。許寒芳突然間有了一陣心悸般劇烈地心跳。她連連吸了幾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更加的心緒不寧。園內景色宜人,已沒有了賞景的心情。
“您怎麼了?”嬴義關心地問。眼睛裡愛慕的光芒又一閃而過。
“沒事!”許寒芳撫著胸口,連喘了幾口說道:“我想去看看呂不韋。”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要儘快離開。這是在逃避嗎?
話音剛落,一個僕人過來躬身道:“韓姑娘,我家老爺有請。”抬眼望了一眼威風凜凜的嬴義,又道:“老爺請姑娘您單獨過去。”
許寒芳逃跑一樣,躲開那讓人心跳加速的眼神,再次來到花廳。
呂不韋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衣服,面帶微笑坐在中央。他的衣服和月光的顏色一樣皎潔柔和。雖然他已經有五十歲的年紀,但是看起來揮灑自如、風流倜儻。
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很迷人。許寒芳想著,鎮定心神上前行禮:“參見……”
“韓姑娘,今天我們不講禮節,就以朋友的身份談談心如何?”呂不韋撫著長髯笑著打斷。
“恭敬不如從命!”許寒芳爽快地一笑,在客席上坐下。
廳內的從人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二人。一時間,廳內顯得十分寂靜,寂靜的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可以聽到。
呂不韋自嘲地一笑說:“為何是他?要是別人,我可以三步一計,五步一策,但卻是他,,也是唯一的他,無人可以取代的他。”
許寒芳低下頭輕輕地抿著茶水,思索著呂不韋的話語。
花廳內又歸於沉寂。
呂不韋站起身,揹著手踱到窗前,推開窗子。時值暮春三月,朦朧的月光下,園中一片翠綠,各色各樣的花,奼紫嫣紅,爭芳鬥豔,那叢龍柏更是青鬱宜人。他轉過身對許寒芳笑道:“你看,這就是我留給他的財富。”
“啊?”許寒芳被呂不韋突兀的一句話,搞得雲天霧地,壓根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我留給……他的財富遠比金錢要有意義。”呂不韋硬是把嘴裡的政兒給嚥了回去。心中卻有一番憂傷、悵惘。
“是的,遠比金錢有意義。”許寒芳站起身也望向窗外的迷人的夜色,突然發現這花廳能夠瀏覽到園中各個分院不同的美景。禁不住說道:“原來在大自然裡,美,比比皆是!”
美比比皆是?呂不韋驀地一驚,目中波光一閃,好奇地望向許寒芳。原來我太過於追求身外物,而忘記了身邊的美好?
停了片刻,呂不韋充滿遐想地說道:“春天總是給人以希望,他就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