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笑道:「我幾乎猜到你要唱什麼了。」
我唱:「離開我的窗戶,
隨你選擇的速度。
我不是你要的男人,寶貝,
你說你在找一個人
永遠不弱永遠強壯
保護你維護你,
不管你錯了還是對了
那個人要為你開每一道門,
答應永遠不會離開你,
對你他會閉上眼睛,閉上心,
可以為你死,甚至更過份,
但是這可不是我,
你要找的可不是我
你在找一個人,
每當你跌倒時他便扶你,
常常為你買鮮花,
你一叫他便來報到,
他獨獨只愛你的生命,沒有其他,
但是這人可不是我,
不不,你找的人可不是我。」
我一邊唱一邊看著她的臉,我知道她會變色,但是她沒有,她只是微笑,她低著頭微笑,我放下了吉他。
她說「你怎麼知道?每個女人都在找一個這樣的男人,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沒找到,如此而已。」她補一句,「我當然沒有找到,否則也不容你坐在我家中侮辱我了。」
「我沒有侮辱你,珍珠,你太憤世。」我開啟茶杯蓋,「是什麼茶?」
「最好的碧螺春。」
「為什麼喝這個茶。這個茶最難泡。」
「我喜歡這名字,碧螺春。」她說「顏色還好吧?今天收到這張支票,又可以去買好茶葉。」
「為將來儲蓄一點。」
「將來?我沒有將來。每天早晨起來太陽照進屋子來我就嘆白:「上帝啊你幾時來審判死人活人呢?我們還要活多久呢?但是奇怪得很,我還是起床了,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把工作做好然後我告訴自己珍珠,你是一個偉大的人。」
「珍珠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你有天才,你要努力」
「閉嘴,梵谷才是天才呢!」她說。
「我不是來吵架的。」
她看看我,她的眼睛又圓又大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由亮光炯炯的看看我。「彼得,如果你要找聽話的會笑會說會撒嬌的洋娃娃,滿街都是。你不必到這裡來,我只會辯白我做人的態度,我不需要你救我的靈魂,真的不需要,你可以現在就走。」她說。
「我不要走。我喜歡你珍珠,你可否為我,我們一起出去吃一頓飯?肚子要緊。」
她想了一想,「好的,給我十分鐘。」
「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我問:「不是才要我走嗎。」
她微笑,「你是送上門來的,而我寂寞。」
「很好,一點也不虛偽,但是這種話卻刺傷了我的心。」
「胡說,男人的心是刺不傷的。」她轉身進房間。
我在客廳等,順手翻著雜誌,那是有關美術的,要不就是畫冊。
我聽見房間裡有東西碰趺的聲音,有碎玻璃聲。
我揚聲問:{珍珠,你好嗎?」我站起來。
她在房內低低呻吟一聲。
「你好嗎?珍珠?發生了什麼事?」我走過去。
「沒什麼,我打破了菸灰缸。」她說。
我明知道不禮貌還是走了過去,在她的房門外,我沒有看到碎的菸灰缸,我只看見一枝碎了的針筒,珍珠手腕上的紗佈散開了,手腕正在滴血。
「珍珠!」
她抬起頭來。
「珍珠你在幹什麼?」我驚得呆了。
「讓開。」她鎮靜的說:「誰叫你進來的?」
「你的手腕在流血,快點洗乾淨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