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頭點了點高達,故意不看他專心打牌去了。
李學之聽了暗暗搖頭,行業之中的不正之風是隨處可見,他們利用自己的優勢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棉花市場不景氣,各地棉麻公司為了求得銷售廠家唯心地討好奉承著紡織廠負責原料的部門主管,在他們心裡,誰家棉麻公司的棉花都可以用,至於用誰的就看關係處理得怎麼樣了,吃點喝點玩點算什麼呢?可紡織廠的銷售部門卻同樣遭遇這樣的尷尬處境,不經意間形成了迴圈的怪圈,具有中國特色的怪圈!
李學之上把放炮,坐在一邊看牌,很隨意地問:“雷老闆,現在你們德豐效益怎麼樣?”
雷平威一邊打牌一邊唉聲嘆氣地說:“效益不好喲!主要是企業負擔太重了,光是退休職工的工資、醫藥費就是個無底洞,任你有好多錢也填不滿!在職職工的工資還可以拖欠一月兩月的,那些個老太爺老太婆的錢可不敢耽誤他們一天喲。還一個就是企業的三角債麻煩得死,就拿我們三方打比吧,我們廠拖欠你們的貨款,可人家不也拖欠著我們廠的貨款麼?我們拿不到貨款又哪裡有錢還你們的貨款呢?到頭來都抑制了我們兩方的生存與發展,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全國都是這樣子的,難嘍!”
武建設賠笑著說:“雷老闆,我們也曉得都難,可還得幫襯著點不是?家裡頭真是沒錢收花了。”
高達嘿了一聲說:“建設,你嫩個說我可不樂意聽了,莫說你們棉麻公司還有國家政策優惠著你們,至少你們還從銀行貸得到款吧?再說你當主任後雷老闆還是很照顧你的,你個人應該曉得,你當主任後,我們廠出貨的量基本沒少,而且都是現款現貨,你還羅嗦啥子嘛!再說廠頭也是資金緊張,新疆的、河南的都是一月一結,對你們,雷老闆已經夠朋友了。”
武建設臉一紅,他知道德豐確實已經盡了力,相比其他地方的棉花公司,黃縣的面子大得多,於是嘻嘻一笑不再說話。
王金龍說:“我曉得雷老闆夠朋友,小武也經常說起你們的好處,我王金龍心裡有數,嘿嘿,有數。”順手打了張五萬。
“槓!”雷平威低喝著,攤出了一坎五萬,“老子等你個五萬好久了。開槓!”抓起色子搖了搖一丟,是個八點臉色有點凝重,高達在旁邊說:“七上八下,抓下面的那個!”
雷平威說:“好,就依你娃的,下面那個,起來!”抓起下面的那張牌使勁用大拇指搓了搓,興奮地大笑道:“哈哈,槓上花,高達真是直口,一說就中!”猛地把手裡的牌拍在桌子上,是個三條,然後推倒面前的牌,居然胡嵌三條中了槓上花!難怪雷平威笑得那麼開心!胡這把要進一千八,六百一家!
高達笑得更開心,比自己胡了牌還高興,說:“龜兒七上八下硬是真的,哈哈!雷老闆,你的運氣火得很,今天只怕要贏個上萬數了。”
雷平威樂得合不攏嘴巴,連聲說:“確實手氣火,嵌嵌都槓得中!贏多少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玩得高興,哈哈,錢個嘛,紙個嘛。”
武建設一邊起身一邊說:“雷老闆說得好,給你六張紙!”
老汪則說:“哎呀,早曉得這樣,高處你一來就應該讓你打的,不就免了個槓上花麼?”
高處笑呵呵地坐上去,說:“呵呵,李縣長,頭回跟你打牌,多包涵啊。”
李學之接著武建設的位子,邊洗牌邊說:“我是外行,技術不行,還望雷老闆、高處莫太火了,把我包包整空了可就慘了。”
雷平威卻對高達說:“高達,莫被李縣長的外表迷惑,他手氣也蠻好,我不是整了個槓上花,不見得贏得比他多哩。”
高達說:“哦,牌逢新手,是要狠狠打擊囂張氣焰!”
雷平威說:“你錘子得很,莫豁到別個了。”
一下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