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果伊爾迷活下去,大概能活到變成糟老頭子。
“你說呢?”我苦笑著,試著嘗試動動手。然而雖然手還是感覺得到存在,但就是無法挪動一分一毫。“打架的前提……應該是能爬起來吧?”
“那可糟糕呢。?”雖然嘴上說著糟糕,但表情可以點都不像是替我哀悼的樣子,“看樣子只有先把你送回去了。”
糟糕嗎?
我不知道。
楊老頭就是那樣散發著自己的氣,散發著散發著就那麼死掉了。我甚至還記得他口眼不閉的樣子。
流星街那個地方,理論上應該是沒有埋葬這個說法的。有同伴的多數會被挖個坑埋掉,但沒有同伴的話,就只能暴屍荒野——或是被堆積在垃圾上,或是被垃圾覆蓋著,漸漸地腐爛。
然而事實上,在很大一片範圍內,還是有人管理的。一般是將收集來的屍體堆在一起,專人負責燒掉。那個時候,沖天的大火會讓人誤以為流星街已經燃燒起來了。
「你還好吧?」那是年少時代的庫洛洛。
「米事米事。」我擺擺手,「楊老頭可不是什麼軟弱的人,臨死拖上我一個大概很得意吧。」
「唉。」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橙紅色的火光映著他的側臉。
他那個時候,想說什麼呢?是想著安慰我的詞彙,還是在想著什麼其它東西呢?
我一直都想問問他。
問他很多東西。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在貪婪之島,找到了一張「給死者的往返信片」,用它給庫洛洛寫了一封信,上面也就那麼三個字的問候語——你好嗎?
一千張的死者往返信片,我揉掉了十幾張,才憋出這麼幾個字。
後來他很快給我回了信。
回信是這樣的。
「我挺好的。天天三頓飯管飽,就是投胎要排隊挺麻煩。像咱這樣的又沒關係又沒太大的功績——大家都是死人,也不見誰就一定得讓誰。據說有個傢伙上輩子殺了三千一百多人,恭恭敬敬就給請到大客戶室去了,特拉風,咱沒得比啊。
最近他們號稱計劃引進幾臺新式投胎機,據說處理時間可以縮短三分之一,但是預算不夠,又在那裡拖著。昨天倆國家剛打過一場,死了好多人,一下子都湧進來,都手忙腳亂的。我們這些老人都被拖去做義工管秩序。有幾個彪悍的傢伙還想鬧事,當即就被我們好一頓毒打。這日子太無聊,打新人就是爽。
大家都說混個臉熟有好處——其實有個屁用,到時候都是電子化自動篩選,誰管你臉熟不熟的。要說有用,人品,人品才管用。
據說有一陣子穿越科出了亂子,CHECK系統亂了套,甚至審批都沒有直接就把人給穿了。穿哪兒,穿誰,全亂套了。唉,結果人家老闆後臺硬,給罩住了,啥事都沒有。咱怎麼不碰見這好事兒啊,我也想穿個英雄人物屠個龍什麼的……
哦,對了,我很閒,沒事你給我多寫兩封信。還有,你哪位?」
我想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再一看最後落款——庫路路。
……
我把名字給寫錯了。
後來我也沒有再給庫洛洛寫過信。我想寫第一封信的時候,我就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完——而偏偏又寫錯了名字。
我想那大概是天意吧。
當然再後來庫路路同學又嘮叨過,像我認識的七年前死的,早投胎走掉了。我就算寫給他,也只能是管理辦給我的官方回覆,諸如「我已去往一個你所不知道的世界」。
據說官方回覆大概設定了三四十個,有各種不同的隨機版本。其中不乏有恩斷義絕,讓人案子垂淚的絕交信,也有情意綿綿生死兩難讓人拔刀自刎的情書。
在那一刻,我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