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為至今都不清楚,他們具體是因為哪件事而熟悉起來的。
總之,他們時常會見到。
在學校的超市,在開會的禮堂,甚至於在學校附近的麵館。
明明這些地方,他很少出現。
他很擅長偽裝,所以沒人發現,這些偶遇都是他刻意的舉動。
江會會每次看到他,都會驚訝的瞪大眼睛,然後小聲說一句:“好巧哦。”
周晉為往往不會有平淡之外的其他情緒,他走到櫃檯要了一個打火機。
結完賬後,轉身離開。
江會會跟出來:“那個”
她全程欲言又止,他終於忍無可忍,停下來等她。
她指了指他手裡的打火機:“抽菸對身體不好的。”
“哦。”他不冷不熱的答上一句,打火機在他手中被熟練轉動,火光輕晃,卻始終燙不到他。他開口,“誰告訴你,我買打火機是為了抽菸?”
那個時候,已經是平江的冬天了。
就連校服也換成笨重的外套。
周晉為像是有特權一般,學校那些規章制度約束不了他。
沒有老師會在看見他沒穿校服後,將他叫住。
江會會清楚,也很明白。
他註定不是屬於這裡的學生,哪怕待在同一所學校,可他們之間,分別處在不同的兩個世界裡。
她聽佔彤說過,他穿的鞋子,足以抵上他們全家一整年的收入。
他戴的手錶,是他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可他們的命運,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纏繞在了一起。
那天放學後,他告訴了她,這個打火機的用途。
入冬後,天總是黑的格外快。
他帶她去了河灘,她揹著書包,看著他將煙花點燃。
天空如同浸了墨水的白紙,天越晚,顏色便暈染的越深。
煙花在頭頂綻放,她仰頭去看,轉瞬即逝的亮光將她的臉也映襯的忽明忽暗。
晚上風大,她的鼻尖和耳朵都被凍紅了。
那條圍巾,唯獨今天忘了戴。
她低下頭,開始虔誠許願。
這次是在心裡,並沒有說出來。
希望,周晉為天天開心。
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她很少看見他笑,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足以讓他高興起來。
這個心願還沒許完,脖子和臉頰,多出的溫暖和柔軟觸感,讓她睜開眼睛。
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周晉為,她的表情還在發愣。
而他則面不改色地將手裡那條圍巾給她圍好。
“圍著吧,夜晚風大。”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語氣。
可不知為何,她好像聽出了一點點溫柔。
是錯覺嗎。
江會會低下頭,看著那條粉白色的圍巾。
一看
就是女款。
她愣了一下。
是特地給她買的嗎?
這個即合理、放在周晉為身上卻又有些詭異的念頭(),讓她再次為止一震。
周晉為特地給她買圍巾?
感覺有點天方夜譚呢?(),他那樣冷冰冰的人,怎麼可能。
可江會會還是笑著和他說了謝謝。
她說謝謝。
可他卻別開臉,去看其他地方。
是自己的錯覺嗎。
她好像,看見他的耳朵微微泛紅。
那個冬天,是他們相識後,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冬天。
江會會有一陣子沒去學校,她家裡出了點變故。
弟弟因為和媽媽起爭執離家出走了,已經好幾天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