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只是伊山近醒來後,就不像昏迷時那麼好擺弄,船上又過於狹窄,往來人口眾多,她總要顧及一下聲名,不然這麼多年在府中的威望都要喪盡了。
這些天在船上,她雖然心中情慾如火,也只能在白天請伊山近過來閒談,考校他的才學,說說笑笑,打發一下時間。
談及上次遇難的事,伊山近也不隱瞞,把綵鳳幫與自己的恩怨說出來,自己家傳的寶玉被騙走不算,還要被殺人滅口,引得蜀國夫人義憤填膺,聲言要替伊山近討還公道,絕不能讓這些匪徒橫行不法。
她又問起伊山近在失玉之後的遭遇,對他淪落為乞丐的事情大為憐惜,甚至還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伊山近大受感動,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地對她,將來如果有出頭之日,定要報答這位善良慈愛的尊貴夫人。
“母親大人!”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文娑霓盈盈走進門來,行止嫻靜溫柔,只是清麗面龐冷若冰霜,讓人不敢親近。
伊山近慌忙躬身行禮,文娑霓卻傲不為禮,美目射出縷縷寒光,上下打量他一陣,冷然道:“母親,像這樣的下賤乞丐,為什麼要收留下來,還容許他登堂入室?”
蜀國夫人俏臉一沉,喝斥道:“不許胡說!鋤公子才華非凡,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如果不是你一心要與仙家結緣,我還有心將你許配給他。這次帶他去你姨母家裡,給你雨虹妹妹看一看,如果看中了,以後就是親戚,要好好相處才是!”
文娑霓眼中閃過一抹譏誚笑容,轉頭看著伊山近,眉目中含著說不出的輕蔑僧惡,就像在看一沱屎:“不過是個下賤的乞丐,在我家當奴僕都嫌出身不乾淨,有什麼資格與我家結為親戚?至於許配給我,或是雨虹妹妹,那更是笑話。像這樣的東西,不如一到濟州就趕他走,能在我家的船上好吃好喝過上這些日子,足夠他跟人誇耀一生一世了。”
蜀國夫人柳眉倒豎,怒喝道:“住口!我要留他在家裡,誰敢說什麼!·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多口?”
她們母女吵嘴,伊山近夾在中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慌慌張張地行禮告辭,逃也似地衝出門去。
即使走出好遠,他還能感覺到文娑霓那冷漠尖銳的目光射在身上,如芒刺在背,羞窘不堪。“大好男兒,怎麼能屈居在別人家裡,受人凌辱嘲笑!等到傷養好了,還是帶著當午趕快離開,不能再留在這裡丟臉了。”
伊山近羞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快步地跑開,自嘆人窮志短,只因為手中沒錢,被人追殺,才會受到這侯府千金的侮辱嘲弄,男人的尊嚴蕩然無存。
只是蜀國夫人說過,她的妹妹在濟州認識修仙家族,而他也想要打聽仙家的訊息,如果能有確實的訊息,還是早點離開,去投奔仙家為好,說不定還能得知冰蟾宮的一些事情。
艙房中,這對容貌肖似的美貌母女相對冷視,誰都不肯服輸,丫鬢們早就躲了出去,不敢接近這裡。
最終還是文娑霓收回了目光,帶著淡漠的冷笑,柔聲道:“母親這些日子想是太過勞心勞力,性情都有些不同了。孩兒告退,請母親早早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她轉身出去,在清風之中,衣袂飄揚,美麗優雅,彷佛世外仙子一般。
背對著蜀國夫人,她的臉色突然沉下來,現出一抹陰冷之色。知母莫若女,蜀國夫人這些天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心中充滿憂慮,生怕她做出有辱家風的行為來。
“都是那個該死的乞丐害的!”
她如秋水般的明眸中射出熊熊的火焰,纖手緊握,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玉掌之中,心中殺意無可遏止地狂湧而起:“事不宜遲,要想不鬧出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