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反應叫她的心跟著揪成一團。看得出來,他很緊張,甚至是有些害怕,害怕失去她。這樣的他,讓她莫名篤定,他是決計不會傷害自己的。
鼻頭微酸,鍾靈剋制住流淚的衝動:“沒有呢。二姑姑想離間咱們,說我們從前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她給了我一支錄音筆,似乎還是當年我自己留下的,我不想瞞你。”她不想在各種懷疑、猜測和誤解中與她產生隔閡,她選擇了一種坦誠的方式,把一切都告訴他,包括,她最後的決定。
鍾靈仰起頭,江亟正垂眸看著她,目光定定的。
她臉上的水汽已被烘乾,車內溫暖的氣息燻得她雙頰緋紅,他伸手去觸控她的臉頰,柔軟而又真實。
“聽過了嗎?”他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略帶沙啞的嗓音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鍾靈將手覆蓋在他的手背,十指相貼,彷彿心與心貼在一起。
她搖搖頭,勇敢地注視著他的眼眸:“上輩子的事我大多已經記不清楚,我只好去相信這輩子所看到的一切。我願意去相信我眼下所看到的和擁有的,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麼好的命再重生一回去彌補這一次的遺憾。”
江亟呼吸一窒,原本漆黑的瞳仁中泛出點點亮光。回握住她的小手,他霸道地將手指插進她的指縫間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相連,這輩子,他都不打算再放手了。
江亟臉上露出若有所思地表情:“嗯,你這算是變相的表白嗎?”
鍾靈滿頭黑線:“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這是重點嗎?”
他牽動嘴角,淡淡問她:“你真不打算聽一下?”
“想聽也沒機會了,剛才去找你,一個沒留神,東西就掉海里了。”鍾靈託著下巴,似乎言若有憾。
她信他,她是信他的。就像是那個時候,她固執地要把他從黑暗中拉到陽光下。
江亟心頭一暖,唇畔的笑意蔓延到眼角,明明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卻還要佯作一臉遺憾:“你沒有聽一下你自己說了什麼,真是可惜,沒準你留下的是你一早就喜歡上我了。”
瞧他那得瑟的樣兒,鍾靈斜他一眼:“那這樣吧,你替我找回來吧,反正就在剛才那片海域,以你的能力,應該沒那麼困難。”
江亟將她圈進懷裡,下巴輕輕低著她的額頭:“想都別想。”
她故作生氣,推開他:“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江亟將她攬回懷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我回家跪搓衣板。”
鍾靈面上一熱,依舊狠狠道:“搓衣板也太沒誠意了,現在得跪遙控板,不能換頻道,換一個頻道扇一個巴掌。要不跪鍵盤也成,開個word文件,不準跪出字幕。”
“你還真狠得下心。”江亟輕笑,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甜蜜。
鍾靈一回家,鍾母就衝出來將她牢牢抱住,嘴裡不斷喊著:“阿靈,阿靈。”
她的心被母親顫抖的聲音撞得一頓一頓的痛,失蹤了大半天,鍾靈想象得到母親有多擔心。
“對不起。”鍾靈的聲音都哽咽起來,“又讓媽媽擔心了。”她一早說過不再讓母親擔心的,可她卻食言了。
鍾母眼裡泛著淚光,嘴上仍不住說著安慰的話:“傻孩子,沒事了就好,阿靈,你都餓了一晚上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媽媽給你做了飯菜,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一直在鍋上熱著呢。”
鍾靈點了點頭,抬眼看到鍾父也站在門邊,臉色明顯不太好,似乎是一夜沒睡,見她看過來,鍾父扯出一個笑意,鍾靈默默別開臉。
鍾父心頭一痛,固執地看著鍾靈的方向,可是過去許久,她終是沒有再朝他這邊看過一眼。轉眼看到站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