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漸漸軟了下去,靠在窗戶跟前。一邊掙扎著想喚醒田六指,一邊死死盯著鬼爺。生怕他暴起發難。
田六指鼾聲如雷,我用盡全力。也沒能觸碰到他,鬼爺眼神一亮。對著我支吾了幾聲,身體直直倒在了地上。
響動驚醒了田六指,田六指看到鬼爺的屍體。快速抽出短劍,從炕上跳了下來。
我支吾著想讓田六指走出房間,以免吸入異香。田六指微微一皺眉頭,抱起我走出了房間。
在院裡緩了一會後,我漸漸有了力氣。等到屋裡的異香消散,我這才大膽走了進去。
鬼爺的屍體正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看樣子一定是有怨氣,死不瞑目。
鬼爺半夜來找我,一定是想告訴我什麼。想到這裡,我急忙將手中的破布遞到了田六指面前。
破布的材質非常特殊,雖然極為熟悉。但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田六指看著破布,用力搓了兩下。說:&ldo;桑麻的?&rdo;
在以前,桑麻是一種極為普遍的布料。因為生活改善。桑麻已經被當做土特產。賣給城裡人了。
在農村,使用桑麻的機會並不多。除了入場要用的篷布、包袱以外,就要數壽衣用到桑麻的機會最多了。
壽衣是人最後的衣服,常見的綢緞。諧音與斷字相同,有斷子絕孫之意。為此出了絕戶以外,人們常常會用棉麻桑等布料,來製作壽衣。
眼前的破布,已經被水泡的有些腐朽了。田六指看著破布,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田六指臉色一僵,說:&ldo;有陰氣?&rdo;
聽到田六指的話,我並沒有感到意外。鬼爺本身已經是一具死屍,破布沾染上他身上的陰氣也很正常。
田六指搖了搖頭,說:&ldo;這八成是一件壽衣!&rdo;
說完,田六指取來一盆淨水。將破布放進了水盆當中,破布以前的顏色已經蛻化。突出了本身的白色。
田六指用力一攥,清水竟然變成了藍色。田六指微微一笑,將破布取出。放到蠟燭前,仔細打量了起來。
透過火光我們發現,破布上有一塊明顯的陰影。應該是人為印上去的花紋,只不過在水中長時間浸泡。花紋已經不是特別明顯了。
伴隨著破布被烘乾,一枚福字圖案清晰地浮現在了破布之上!
幽蘭色染料,萬字不到頭的圖案!讓我心裡浮現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難不成鬼爺的死跟爺爺有關?
田六指長嘆了一口氣,坐在炕上。抽起了菸袋,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我伸出左手,將鬼爺的眼睛合了上去。我不清楚鬼爺在和我們分別之後,到底遭遇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鬼爺的死很有可能跟爺爺有關。
田六指嘆了口氣,說:&ldo;天一亮我們就動身,絕不能再拖了!&rdo;
我點了點頭,關上房門。躺在炕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田六指對著鬼爺鞠了一躬,趴在桌子上眯了起來。
就在我即將睡著時,鼻子一酸。差點打出一個噴嚏,我睜開眼睛。發現屋子裡瀰漫起了剛剛那股異香。
田六指正背在門後,眼睛死死盯著木門。我急忙掏出百辟丹,丟給了田六指一顆。
我靜靜地穿好衣服,剛想翻身下床。卻發現鬼爺的眼睛瞪得溜圓,正死死盯著窗外。
朝著窗外看去,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正站在窗前。不停朝著屋裡打量。
我大喊一聲,抄起雷淬竹。連同田六指一起,跑出了房門。
黑影看到我們,身形一顫。轉身跑出了院子,我和田六指緊跟在黑影身後。
黑影四肢顯得有些僵硬,與其說是跑。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