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文卻是仰天一笑,狠聲道:“成王賬寇,沒什麼好說的,要老夫之命,憑本事來拿!”
“冥頑不靈。”
崔雲驍大手一揮,得到命令的鷹衛,便如同破竹般,縱行其間。
馬一文的親兵亦不避不讓,哪怕明知是赴死,俱都峰湧而上,試圖讓馬一文脫離。“大人,走。”
便在這時,驛站方向,忽的起了濃濃火煙。
“王爺,已然得手。”承影上前抱拳道。
崔雲驍淡淡的點了點頭,抬手,正撕殺的鷹衛們一瞬間停了手裡的動作。
“馬一文,你自己存心赴死,便連這些跟隨你出生入死的下屬的命,也不顧了嗎?”
馬一文回首,看著一路鋪屍而來的親衛,眼裡有了淡淡晦澀,榮華富貴已然成空,他何苦再施著這些手下送死。罷了、罷了。眼一閉,悠的又睜眼看著崔雲驍,“一切與兵士無關,給他們一條活路。”
崔雲驍看了眼僵立的兵士們,淡淡的點了點頭。
馬一文便提聲道:“眾兒郎聽令,放棄抵抗。”
“大人。”其間亦不乏親厚計程車兵,滿眼含淚的看著馬一文,他們活下來了,可是自己的大人呢?“我等誓死追隨大人。”
馬一文不由嚼淚而笑,正欲招頭,卻見車駕之處,正探身而出的田淑婷,不由一個縱身,便將田淑婷困於手中,瞪著崔雲驍道:“放我們走。”
崔雲驍緩緩搖頭。
“你便不管她的死活?”馬一文不由將田淑婷住前推了推。
梓清也在這刻撩了簾子,眼見馬一文抓了田淑婷,不由便抬眼去看崔雲驍,怎麼說田淑婷也是將軍府嫡女,新帝登基,正是穩定人心的時候,特別是手握兵權的將領。梓清不由輕聲喊了句,“王爺。”
較梓清不同的是,田淑婷雖臉色蒼白,卻是一臉昂然道:“王爺不要聽了這小的話,淑婷乃將門之後,雖死猶榮。”
“好。”崔雲驍立刻接道:“田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後,本王定為小姐請旨加封。”
田淑婷的臉色不由越發的白了,未幾,卻是抖了抖唇,無力一笑,輕聲道:“淑婷不需王爺請旨加封,淑婷只望王爺能記著淑婷對王爺的情意。”話落,垂了眸,兩汪清淚緩緩而下。
梓清不由便握了拳,她這般當眾示情,不是將崔雲驍推上風口浪尖嗎?若是傳了出去,別人定會嘲笑崔雲驍,嘲笑他鐵石心腸,以心慕女子之命換來不世之功。不行,她絕不能讓田淑婷得逞,就在梓清欲開口時,馬一文已是哈哈笑道。
“崔雲驍,我本欽佩你乃蓋世英豪,卻不料你竟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這女子為你不惜一死,然你卻為了自己的不朽之功而罔顧人命。”
在這番話中,田淑婷只拿一雙淚眼,脈脈含情的看著崔雲驍。
崔雲驍冷冷一笑,斜睨馬一文,冷聲道:“明明是你貪生怕死,怎的卻是本王罔顧人命?”不待馬一文應答,又道:“世間仰慕本王女子多矣,依你之言,本王若不將她們迎進府內,便是那寡情薄義之人不成?”
“你……”
崔雲驍卻不再多言,揮手對鷹衛冷聲道:“殺。”
一時間,倒逼得馬一文慌了手腳,慌亂處,將那田淑婷猛的一扔,迎刀而上。
嘉慶的夜不似京城,就連風都如滾過了刀子,帶著削人的冷凜,直颳得人透骨生寒。
梓清一襲單衣,立於室內,雖已令人生了地龍,赤足亦不覺冷,然穿趟而過的風,還是讓人感覺到森森涼意。
“王妃,王爺令青鋒來傳話,今夜不回來睡,請王妃早點安歇。”風輕款款而來,輕聲道。
梓清不由抬頭,看著風輕。是了,馬一文雖是伏手就誅,可這嘉慶已如風雨之中